【初始之诺】179.你是……万古一诺 (2-1)

守墓人F001204走向唐晓翼，那个策划了这一近乎完美的计划的孩子。没有任何恼怒或怨悔的，把双手按在他的肩上，直视那双永远带着光的琥珀色眼睛，就向一开始见到他们时那样，唯有真诚：

“好的，我们认输，你们赢了。接下来怎么干，就是由你们自己去书写的篇章了。

“职责在身，我不能把对应的缓和剂交给你们。不过因为对你们的欣赏，可以告诉你们，那种试剂生产与开拓纪元末期，会攻击人全身的DNA使其断裂，能不能救他，就看你们了。另外，虽然很不公平——

“那个姑娘，可以把你的缓和剂给我吗？

“不管你们能不能改变这个时代，不管你们究竟是复兴开拓纪元还是创造一个新时代，我都很想看看未来。毕竟⋯⋯我出生在开拓纪元末期，我也想看到那个‘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所有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的世界。”

箬惜抬手扔过一管浅蓝色的试剂，试剂管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止于守墓人F001204一声清晰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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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四位守墓人准备回到自己的冬眠舱，唐晓翼冷不丁开口了，目光直指向寂静的Silence缄默林海的尽头：

“这位，潜伏了这么久都没有用武之地，现在要离开了也不出来和我们见个面吗？守墓任务派出的第一位守墓人，F001201。”

无人回答。

但远方出现了沙沙的声响，一个生面孔从Silence缄默林海深处快步走来，应该就是守墓人F001201。他环视了一圈准备复兴开拓文明的3003届学员们和其他因为各种原因加入的人，神色还很平静，张开嘴像是想说些什么。

然而当他的视线发散开去时，那层平静的面具开始寸寸龟裂。面具下惊人的情绪，是完全不能用即将自火山口喷涌而出的岩浆来比拟的，让人联想到超新星的爆发、中子星的相撞。

好不容易真正来到这里的平静被打破了，新的惊涛骇浪渐渐掀起。

他蓦的冲上前来，几个站得近的学员即使见过诸多风浪，也没有见过瞬息间就爆出了这么恐怖的血丝的眼睛，更不用说那双眼睛中的浓得仿佛可以染红整个宇宙的血海般的仇恨。一个个不禁心生恐惧，纷纷后退了几步。

立在原地的，唯有与守墓人F001201对上了视线，看出对方这深得刻入了时光的仇恨是因为自己，但确实茫然无辜的Source。

守墓人F001201停住了脚步，站在歪头沉思的Source面前，低头定定地望着他，仅仅是望着，竟没有任何其他动作。但他的情绪仍丝毫没有收回，在Silence缄默林海中一圈圈扩散开来，令人毛骨悚然。

他细细地端详着Source的眉眼，看着少年实验员稚气未脱的白皙脸庞，飘扬在空气中犹如青海湖湖水般的浅水蓝色发丝，以及那双通明清澈不含任何黑暗恶意的粉紫色眼眸。

仿佛是最终确认了什么，他抬起头来，刺耳的笑声撞击着所有人的鼓膜，近乎癫狂而又无比凄凉。

笑声渐渐弱了下去，而那份绝望依旧浓郁。

嘶哑的声音，极轻的，既不冰冷，也听不出多少仇恨，仿佛刹那间失掉了所有感情一般，一字一顿，用几近破碎的语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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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以这么熟悉的外貌，这么熟悉的神情，作为我反抗了276年，亲手处决的，开拓文明的创始人和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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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古一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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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之同时响起的，是另一道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声音，那僵硬古怪的电子声音，伴随着Appointment誓约系统特有的浅水蓝色光亮一起到来。那种神圣而冰冷的光芒，竟像极了Source的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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