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坞内,几人相聚长亭。
“这世间……当真没有办法救她了吗?”江澄皱着眉问道,神色凝重无比。
然而回答他的,是如山般窒息的沉默。
蓝忘机背对着众人,立于长廊之下,白色的背影充斥着强烈的苍凉和悲痛。他抬眸怔怔的望着额前的霜月,眉梢眼角挂着很深的倦容,满目疮痍,多年的心事沉疴郁结难愈。
望着蓝忘机落寞的背影,魏无羡面色低沉,眉心紧锁,靠着柱子低头不语。
初姑娘病情十分危重,疾不可为。
自观音庙以来,姑苏蓝氏和云梦江氏几乎倾尽一切四处找寻幻阳草来压制初闲身上的寒毒。连日来,众人心急如焚,面上倦色未消。
只可惜,失了朱雀,失了五毒珠……此等做法于初闲而言,不过杯水车薪,徒劳无功。
初姑娘此时的身体状况,至多一年,就连孩子能否平安降生,都尚未可知。
这些残酷与无奈,日复一日,在众人心中摞成了山。
“你们都不说话什么意思!?说话啊!”江澄急火攻心,直拍桌子,坐立不安,“难道你们都放弃了吗?!”
”不会的,含光君一定会有办法的!“蓝思追双眼含泪的说道,心存希冀,“初前辈,不会有事的……”
“想办法,他蓝二连个人都护不住,还想什么办法!……枉他自诩名士!”江澄全然不顾及在场的蓝忘机,忿忿不语。一回头看到了站在院内一脸木讷的温宁,他顿时怒气更甚:“没用的东西!”
“你就别撒气在温宁身上了。”魏无羡叹了口气,无奈开口。
“我能让他的脚踩在我莲花坞的土地上,他就已经该感恩戴德了!”江澄没好气的说。
说到底,面对天堑般绝望的境遇,愁肠百结、无能为力。
就连蓝思追和金凌这些小辈,也为此愁眉不展,每每说起甚至忍不住偷偷抹泪。倘若求神拜佛有用,怕是庙宇的门槛早被他们踏破了。
“当年,我没护住阿姐,如今我的妹妹也……”江澄声音低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悔恨与自责。
“抱山散人呢?若是初姑娘的师父抱山散人在此,可还有机会一试?”魏无羡皱着眉,一边斟酌着话语,一边余光望向几步外一言不发的蓝忘机。
魏无羡的话就像是往一汪死水中扔了一块石头,激起层层涟漪。
“我立刻派人去找!”江澄仿若看到了新的希望,赶忙站起来。
可蓝忘机依旧是山海般的消沉,双唇紧抿,不作任何回答。半晌,他沉默站起身,众人的谈话仿若与他无关,只是渐渐走远了。
魏无羡江澄相视一眼,神色微动,欲言又止。
如若抱山散人有办法,当年自玄武洞便会解了阿闲身上的寒毒。
有办法的话,早就解了,不是吗?
但即使是抱山散人,也只是借由至阳的一品灵器“朱雀”来制衡阿闲体内的寒毒。
可见,无药可解……
蓝忘机深吸一口气,走至房前,推门而入。
卧房内,初闲正坐在床边。此时的初闲身形消瘦单薄,如弱柳扶风,眉宇间一片清晰的寒意,病态犹显。
但她的眸中只是浅浅的笑意,宛如春日里盛开的浅粉色海棠花,温婉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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