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一袭玄衣,漆黑如夜,手中握一只竹笛,整个人肆意慵懒地斜靠在二楼的围栏上。危楼足有数十丈高,他整个人几乎快要悬空在外,衣袂斜斜的垂挂在栏外。
他半眯着眼享受着辰时的日光,不经感叹自己此刻仍旧活着,还能享受如此艳烈的阳光,呼吸如此清新的空气。
真乃幸事也。
魏无羡仰头看看这时辰,蓝氏家规一向是亥时息,卯时作,眼下早就过了卯时。
他微微一勾唇角,眼波流转凝着一缕狡猾,平添了几分邪气。
某位蓝氏小古板这回怕是栽得彻底了。
瞧瞧,多亏了他。
半晌,穿戴整齐的蓝忘机从室内缓缓走出,仍旧是不染纤尘,冷若冰霜的模样。如果忽略日上三竿还没起床的初姑娘,单看蓝忘机这一派皎皎君子的模样,似乎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魏无羡却知道,即使是雪山顶上的皑皑白雪,也会有融化的时候。而蓝忘机虽外表刻版严厉,性情寡淡,内心却无比温柔、十分重感情。
“早啊,蓝湛。”魏无羡半眯着眼,好整以暇地笑问道。
“嗯。”蓝忘机面不改色,微不可察的点头回应他。
魏无羡见状连忙开口调笑道:“蓝湛,你可得好好谢谢我啊。”一勾唇角,魏无羡宝石一般漆黑耀眼的眼眸中满是狡黠,“难得见含光君不守时。”
蓝忘机一袭白衣负手而立,听闻魏无羡所言,凉凉的一眼带着点威压,就这么沉沉地扫了过去。
魏无羡感受到这蓝忘机目光的压力,却面不改色的挑了挑眉。
而后,蓝忘机缓缓收回了目光,不置可否地轻叹一声,淡淡开口询问道,语气颇为关切:“你身上的恶诅痕,如何了?”
魏无羡低头一看,轻叹一口气,“诶,从金凌身上移过来的,应该没什么大碍。话说,我昨天见到江澄了……”
蓝忘机沉默地望着他,目光有些深远。
“我本以为江澄会一直和我站在一边的,想不到……”魏无羡没有看蓝忘机,自顾自的又说了下去,语气间透露出隐隐约约的惆怅。
“这几日,有何进展?”蓝忘机开口询问道。
魏无羡面色严峻了几分,收敛了原本的感慨模样:“基本可以断定。莫家庄所见邪祟,是被有心人刻意抛出的。”魏无羡目光闪过一丝凝重,手指绕过竹笛的笛身,打了个兰花节,“这个人不仅熟悉你我二人,也熟悉你们姑苏蓝氏。”
“嗯。”蓝忘机显然也认同这个观点。
“自从我们上次在食人堡救了金凌,我就推测,这食人堡的传言,多半是与聂氏有关。所以,也许真的是我们的那位,老、朋、友。”魏无羡意味深长的说着,脸色晦暗不明,“不过,毕竟这里是清河聂氏的地界。再怎么样,也应该去问候一声老、朋、友吧?”
蓝忘机点点头,但面色隐隐有些不善,不自觉握紧了“避尘”。
不过,这是一场阴谋,不知道有多少人牵扯其中,又有多少人被牵连……
赤峰尊一代枭雄,就此身陨,白雪阁被屠,宋岚失明、晓星尘失踪……这十年间,江湖上纷扰不断,生灵涂炭。不仅如此,当年在姑苏,赤锋尊之死被有心人嫁祸于初闲,甚至是栎阳常氏的灭门惨案也依旧压在她的身上。
这些年来,他二人游遍大江南北,一则躲避仇家追杀,避免宵小之辈诟病蓝氏,二则明察暗访,希望早日寻得真凶,替初闲洗清冤屈。
一直以来,蓝忘机都十分忧心她的伤势,同样也为她时刻遭受如此非议和抨击而心疼不已。
然而,眼下看来,这仅仅只是阴谋的开始,并非结束……
“你是在担心初姑娘?”魏无羡观蓝忘机面色,低低的问道,“当年姑苏之事,我也略有耳闻。”
“我会护她周全。”蓝忘机淡淡地说, 眉眼间却凝着些许郑重,还有那么几分内敛的桀骜。
“初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万事必会逢凶化吉。”魏无羡开口安慰道,“待此间事了,届时便可自在逍遥,游历名山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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