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两道刀削一般的人影披着微凉的月色,飞快的从檐上翻过,不留一丝痕迹。
伴随着一道耀眼的白光,荧光闪烁,避尘已悄然回鞘。
蓝忘机一身雪华素练,淡淡凝望着一侧的初闲:“此地不宜久留。”
初闲闻言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身披着深色的斗篷,随着蓝忘机一同悄无声息地落于清河聂氏的内堂。
此时,聂怀桑的房内一片昏暗,仅一根微弱的烛火微微摇曳,光线昏黄,烛影伶仃跳跃着仿若刹那就要熄灭了。
聂怀桑端坐于内室之中,整个人被笼罩在一片深不可测的阴霾之下,漆黑的轮廓若隐若现,却看不真切。
他只怔怔的望着眼前飘摇的烛火,眸色苍凉,若有所思,手中紧紧握着一把描绘着山水风景的折扇。
“咚咚。”轻脆的敲门声传来,格外清晰。
聂怀桑缓缓的收回落寞的目光,眼神微抬,仿佛盯着虚空一般,低低一语,声音哑然:“请进。”
蓝忘机缓缓的走进卧房内,借着昏暗的烛光,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侧的聂怀桑。他背对着他们,端坐在榻上,此刻依旧是谁魂落魄的模样,面容憔悴,形容枯槁,眼窝深陷。
想来,定是因为赤峰尊之事。
“聂兄。”蓝忘机拱手,微微一礼。
聂怀桑淡淡的用余光瞥了他一眼,恍若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不予理睬。
初闲从蓝忘机身后走了出来,缓缓的将自己身上披着的深色兜帽摘下,伸手朝着聂怀桑一抱拳。
“聂兄。深夜叨扰,实属无礼,还望海涵。”
聂怀桑闻言却发出了一声干瘪的轻笑:“海涵……你们二位想去哪,有人能阻拦吗?”
初闲与蓝忘机眸色一深,不动声色的相视一眼,并不作答。
“客套话就不必了。二位有话请直说。”聂怀桑依旧背对着他们二人,语气低沉,夹杂着些微落魄。
初闲闻言低低一叹:“抱歉。虽说你可能不信。但是赤峰尊之死,与我无关。”
“初姑娘在云深不知处的时候,已经解释过了。”聂怀桑的声音低低传来,伴随着些许喑哑。
“希望你能信我,找出杀害赤峰尊的真凶。”初闲敛眉,凝重一语。
“信你又如何?”怀桑盯着那快要熄灭的烛火喃喃自语,而后缓缓起身,深邃的目光直直的望着初闲的眼睛,“你以为,我兄长之死与你无关,你就是一个好人了吗?”
初闲闻言微惊。
好人?
什么是好人?
她初闲从出生起便被世人所不容,非正非邪,这么多年躲躲藏藏,对江湖中暗藏的的腥风血雨和波谲云诡早就洞若观火了。现如今,更是早已深陷泥潭,不能自拔……
她的手上,也曾沾满了血腥。那些事,那些曾经,那些过往,有时候就如同噩梦一般缠绕着她。
“我生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是啊,她生来便不是一个好人。做一个好人,对她来说,似乎是一种奢望。
但是,自从邂逅了蓝忘机,她却一反常态的,突然想做一个好人了。
自从邂逅了蓝忘机,她发现,也许苟延残喘多挣扎一刻,也是一种期许。
“这么说,初姑娘你是想做恶人了?”聂怀桑上前一步,定定的看着初闲,却带着不一样的微凛气势。
初闲有些意外,记忆中的聂怀桑一直是个文弱书生,附庸风雅,爱好舞文弄墨,赞颂四时的山川美景。如今,他竟也能说出如此别有深意的话……
“谁不想做好人?又有几人能做得了好人呢?”
初闲并没有正面回答聂怀桑的问题,微微一顿,反问道。
是啊,恶人有什么不好?做恶人可比做好人容易多。
聂怀桑闻言却露出一抹笑,笑意微冷,神色却夹杂着些微自嘲的味道。
一旁的蓝忘机皱起好看的眉头,却并没有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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