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片黑暗袭来。
初闲轻轻的唤了两声,都没有得到蓝忘机的回应。
不妙了,看样我们被这迷阵分散了。初闲心下思忖着,这迷阵显然不简单,她下意识紧了紧握着“浮灯”的手。
突然,一阵白光闪现,初闲觉得刺眼便伸手去挡……
再回神,她已经置身在一片陌生的牢狱之中。
是幻境。
她微微敛眉,仔细四下察看一番。坚硬的铁石柱附着着深灰的青苔,火焰般的太阳符文印刻在潮湿裂缝的青黑砖墙上。
是岐山温氏的牢狱。
她有些惊讶。这个布阵之人,竟然对岐山温氏的牢狱了如指掌,莫非是与温氏有什么渊源?
突然,她听见有人对话的声音,心感疑惑,于是抬步往更深处走去。
当初现看清楚眼前这两个人的时候,猛然一阵强烈的情感涌上心底,眼眶渐渐湿润。
你能听见花开的声音吗?
其实当海棠花开的时候,有一阵美妙动听的叮咚声,如山涧清泉,如辰时鸟啼,如渔舟唱晚……只那短短的一瞬,便看尽了自己的一生。
我想,我已经听到了。
“你为什么要来?”初锦长发高挽,发髻如同一朵海棠花。
她高抬着下巴,神情冷漠淡然的看着眼前重伤的虞长吟,就好似眼前的人只是一陌生人一般。
虞长吟衣着随性潇洒,长剑傍身,此刻清俊的脸上尽是血污,身上更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无数。
初闲震惊的看着他们两人,久久不能言语,直至眼里被湿意染尽。
这是初闲第一次见到虞长吟,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闲敲棋子落灯花。”
这是她的名字。也是爹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
只见虞长吟虽满身血污,却仍旧是挺直着脊背,一步一步坚定地走到了母亲的面前。
“我怕你,等我等太久了……对我过于思念。”虞长吟脸色惨白,嘴角不断渗出鲜血,他只是轻笑着,拿手背一擦。嘴上却一点也不闲着,仍在肆意调侃。
登徒子。娘亲还真没说错。
初闲心想着,原来自己的性格这么口没遮拦的,就是遗传了自己的亲爹。
想着想着,初现眼眸中盈满的泪水终是夺眶而出。她只得用力抿紧嘴唇,压抑着自己的哭泣声,凝望着眼前的两人。
“你真傻,明知死路一条,却还要硬闯。”初锦面无表情地说着冰冷的话语,眼眸深处却有着什么不堪重负的摇摇欲坠。
“无所谓。我此生……只为你干过傻事。”虞长吟虚弱的勾了勾嘴角,轻笑一声,凝视初锦的眼睛没有移开分毫。
初锦仍旧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如同冰霜般冷漠,听了他的话却是一阵排山倒海的沉默,美丽的眼眸中渐渐蒙上了一层水雾。
“我一直在骗你,你不后悔吗?”初锦的这一句话,几乎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气音说出来的
虞长吟似乎再也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以长剑支撑,单膝跪地,鲜血从他口中涌出。如此狼狈的情形,他终是用尽所有的力气,微微露出笑意。
“不悔,无怨。”
他的声音很温暖,也很动听。而后,他渐渐倒在了地上。
初锦脸上冷漠的面具终是出现了裂纹。她依旧面无表情直视前方,一滴秘密的清泪却顺着初锦冰冷的面颊缓缓滑下。
望着这一幕,一旁的初闲已然泣不成声。
初闲缓缓合上双眼。
不悔,无怨。
是啊,即便命运不公又如何,即便是有缘无份又如何?至少,这一辈子已经足够了。
初闲忽然想起母亲曾说过 “当年我那样对他,他却依旧愿意舍了性命来救我。世人都道他玩世不恭,在我看来,只是一痴人。”
痴人。用来形容虞长吟真是合适,表面上是纨绔子弟一般的油滑,实则是放浪形骸、浪迹江湖的潇洒不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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