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刺鼻得让人作呕。我躺在病床上,听着护士推着器械车从门外经过,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李小姐,您确定要这么做吗?"医生拿着手术同意书,语气中带着不忍,"已经六个多月了,孩子很健康......"
我攥紧了床单,指尖发白:"我确定。"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我的手在颤抖。墨水在纸上晕开,像一滴泪。我知道,这个决定会让我余生都活在愧疚中,但我别无选择。
手术室的灯亮起时,麻醉剂开始发挥作用,意识逐渐模糊。恍惚间,我仿佛听见了婴儿的啼哭,那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无尽的黑暗中。
醒来时,第一个看到的是林月明。他坐在病床边,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眼睛里布满血丝。
"为什么?"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我别过头,不愿看他:"你妈妈没告诉你吗?"
"告诉我什么?"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闭上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就因为公司的事?"他抓住我的肩膀,"我可以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他,"林夫人说得对,在你们那个层面,爱情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
他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猛地推开。妈妈跌跌撞撞地冲进来,脸上还带着泪痕:"阿月,你爸爸他......"
我从未见过妈妈如此失态的样子,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爸怎么了?"我挣扎着要坐起来。
妈妈扑到床边,泣不成声:"你爸爸听说你在医院,开车赶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世界在这一刻静止了。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像是要冲破胸膛。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舞。林月明在说什么,妈妈在哭什么,我都听不见了。
"带我去见他。"我听见自己说。
太平间里,爸爸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了。我伸手想要触碰他的脸,却在即将碰到时缩了回来。他的手还保持着握方向盘的姿势,指节泛白,仿佛在诉说着最后一刻的焦急与绝望。
"爸......"我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金属床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月明站在门口,脸色苍白如纸。他看着我,又看看爸爸,跪在我身边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有些选择,一旦做出,就再也无法回头。我失去了孩子,也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三天后,爸爸的葬礼上,林月明站在我身后,我站在墓碑前,看着爸爸的照片,想起他最后一次见我时说的话:"阿月,爸爸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看你幸福。"
雨水打在脸上,和泪水混在一起。我跪在泥泞的地上,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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