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歌番外-元日新晖 (2-1)

初晨的阳光托着微凉的雨露，随着清风阵阵拂过，却不能熄灭这辞旧迎新的一年里人们心头的火热。

在这特殊的日子里，萧楚荷特意起的比以往还早些。如今身为一国君主的她平日里便在鸡鸣前起身，现下虽提前了半个时辰左右也并不觉得不适。

她卸下早已习惯的金饰华服，没有选择自登基后便常常穿着的以金纹刺绣的暗红色服饰，而是挑了身月白色长裙，青丝只以一根白玉簪挽起。

经历世事浮沉、背负起一国荣辱的她早已收敛了曾经的锋芒，变得愈发内敛起来。岁月的沉淀让她的气质格外柔和，那样的婉约清丽，有些不像过去人们认识的毒舌又张扬的萧楚荷。

“无桀醒了么？”她略微垂眸，一旁侍奉的女官立即抬步来到她身边，恭敬道：“君后醒的比陛下略早些，现下已收拾好往宫门去了。”

萧楚荷轻笑一声：“他大概是兴奋的睡不着觉吧。罢了，知会一下若依他们，都往她府上去吧。”

“是。”

似是想到什么，她又道：“出宫之后你们也不必跟着朕了。今夜家家户户都要守岁，街上的灯会也热闹的紧。若是你们愿意，也出宫去和家人逛一逛吧。只要不耽误殿内事物，今晚不回宫来也无碍。”

闻言，女官眼底难掩激动。

宫内侍奉的下人若无要事在身是不能随意出宫的。以往每逢这热闹繁华的春节，别家都在欣赏烟花灯火之美，只有他们还要在这高高的宫墙之内为求生而奔波。他们渴望与家人共度这样富有意义的节日，但在那上位者面前，他们又岂敢有丝毫心思。

可现在，于众生而言遥不可及的帝王，不仅不目无下尘，还能尊重体谅他们这些下等人的意愿。这份关怀何其难得，又何其叫人珍惜。

这样的人，无怪乎当年她振臂一呼，便有无数仁人志士、显贵子弟追随她诛杀乱贼、整肃教堂，于上位半年后再度征战南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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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灯照影，明火不熄。天启城内，每条长街都被那各式各样的花灯所释放出的光晕笼罩，逶迤蜿蜒，成了真真正正的“不夜城”。

而坐落于皇城附近，雅致低奢的丞相府邸虽不灯火通明，却也布置的温馨浪漫。庭院内的白玉桌前，五人皆围坐于此，唯有雷无桀和叶若依中间空了一座。

“这萧老板怎么还不来？她要是在不过来，可就赶不上欣赏一会儿的烟火了。”说起来，一别经年，无心的头发总算长了一些，虽不及其他人，却也过了肩颈，较之以往多了几分随性不羁。

他笑着瞥了眼那空座：“雷无桀，你家陛下不会在这个时候还有政务要处理吧？”

长年浸润在高位权势之中，从前憨厚率直的雷无桀也沉稳起来，唯独眼角眉梢间透出不曾泯灭的鲜活：“阿月跟我说了，今天肯定会过来陪我们一起过节的。”

唐莲抿了一口酒，道：“这些时日朝堂上也没什么值得烦心的政务，小师妹必然不会缺席的。”

“不信的话，你们可以问问我们丞相大人。”

叶若依举杯的手一顿，唇边笑意无奈：“国公爷，你就别打趣我了。你再这样，我非叫我们太尉大人好好教训教训你不可。”

司空千落会心一笑，登时冲着唐莲横眉竖眼的：“镇国公，莫非你发达了就得意忘形了？刚封国公没多久呢，就开始显摆啦？”

唐莲故作惊慌，拱手道：“在下可不敢在太尉大人和赤焰将军面前招摇。”

吃瓜正香的雷无桀一愣，不明白自己怎么也被扯了进去，当下便“阴阳怪气”道：“哼！倒不如问问咱们的御史大夫无心，让他说道说道，我们的镇国公有没有趁着风头逞威风。”

无心嗑着瓜子的手一顿，笑着接茬：“哈，那可太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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