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锦瑟华年 (2-1)

萧楚荷动作轻柔的将雷无桀扶到桌前，没让他收到丝毫磕碰。看着他趴在桌面上的面容，她静静的描摹片刻，最终转身走向一旁的老板。

“他的功法突破到了第三重境界，若是单靠他自己修炼，起码需要几年的时间。”

那老板笑道：“可如今，他只用了两杯酒。不过我倒是有些意外，这小子师从雷轰，那家伙会不会教徒弟我还是比较清楚的。更何况，他一心扑在某个日日憋在苍山练剑的家伙身上，会不会对这小子上心更说不准了。”

“我还以为，让他突破需要用三杯酒。”

萧楚荷闻言也是微微侧首，她收回目光，眉眼淡然：“雷无桀一心追求武道，天资心性都是上佳。走到这个程度，也是他应得的。”

老板轻笑几声：“我也没说什么，你就护上了？八字可都还没一撇呢。”说着，他眼底又似乎带上了几分怀念，“不过也好啊。能有一个陪在你身边的人，虽然还不算知根知底，但你们的未来有很长的时间，足够将你们之间的情分夯实下来。”

“我看这小子对你也是掏心掏肺了。品酒的时候一看你表情不对，就开始呛我的声了。我说你们萧氏皇族也真是奇怪，身边总是陪着个姓雷的，感情还都好的不像话。”

听到他提起萧氏皇族，萧楚荷眉眼微动，心底虽下意识生出抗拒，但因某种念头的改变，终究没有制止对方说下去，也没有反驳他的话。

“雪月城大城主百里东君，什么时候是个会关注后辈感情的人了。”

被点破身份，百里东君也没有意外：“在这世上能让我这样关心的小辈，加上你也就只有四个。”

萧楚荷总算正眼看向他：“既然如此，那时候你为何不拦着白发仙去找他？你分明知道他想回寒水寺。天外天对于他而言是个伤心地。上一辈的恩怨，难不成非要牵连到下一辈吗？”她仍旧能够做到镇定自若，虽是如此说，却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意思。只是她终究还是有些怨的。但凡百里东君肯出面，无心也不会有机会因为白发仙那一招苦肉计而心软动摇。

百里东君一顿，沉默半晌后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会明白的。北离已经不安定了，如今局势虽不明朗，可谁都看得清这平静的表面下是怎样的风雨飘摇。更遑论天启那位…谁都不知道会怎么样。若是放任他回寒水寺，你说最终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

“他可以回来，但不是现在。”

这下，萧楚荷也说不出什么了。

百里东君说的她何尝不明白。只是她心里早有成算，那个念头早就在她心底明晰下来，可惜别的人不明白而已。

想要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就必须拥有让任何人都不敢冒犯的地位和权利。永安公主的身份确实荣耀，可一个公主在关键时候能发挥的作用还是比不得坐在那个位置上来的得力。

高处不胜寒，但起码不至于陷入被动的境地，亲眼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离开却无能为力。

当年朝堂之上，民间声援何曾少过，就是一些忠臣也在暗地里给了她不少支持，更是有琅琊王军和叶啸鹰做她的助力。有那么多人都不想萧若风死，她寄托了许多人的期许。

那时的她站出来，当众驳斥天子之时，哪怕无人敢站出来，可那暗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她并非毫无察觉。没人能真正帮她，但有很多人都希望帮到她。

她走的注定是一条充满艰难的路，因为在这条路上，她注定要孓然一身。朝臣们就算是再怎么清明公正，在权势富贵面前又算得了什么？或许她也会如王叔一般落得个身死的结局，说不定会比王叔还不如，可她无悔。

她的对面有尚不清晰的敌人，有皇权不容侵犯的压力，有江湖各派各怀鬼胎的暗潮，更有南诀虎视眈眈的风波。

她会面对很多阻力，不管是为王叔平反，还是坐上那个位置，都会有很多人不想她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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