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锦瑟华年

或许是见无心有所动摇，见势不妙的莫祺宣一甩衣袍，竟是朝向无心单膝跪了下来：“少宗主，自宗主身死后，域外纷争不断。大家走的走，散的散。只有天外天没有一个人离开，我们都在等着少宗主回来重掌大局。”

听此，萧楚荷面上不显，心底却实在不忿。

这是见无心快被他们打动，就开始打感情牌了么。偏偏她又知道莫祺宣这一手是用对了。以无心的性格，态度强硬反而容易将他推远，也只有这般怀柔政策，才能让这个小和尚心甘情愿。

不过，萧楚荷还是最后提了一句“无心，若是你不想走，我还是有许多办法的。”

无心含笑看去，看着虽仍旧是那不着调的样子，可他眼中明晃晃的动容让她看的清晰。

他当然知道，只要他坚定了念头不愿离开，以萧楚荷的身份与手段，是绝对能够留住他的。只是…

“多谢萧老板好意了。不过我想好了，我要回天外天。”

此话一出，莫祺宣不着痕迹的松了口气。

“人这一辈子，无论心属何处，可有的地方总归是要回去，不管我们如何躲避。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家乡吧。”

这话说的有意思极了。

无论心属何处，都注定要回去的地方吗？

萧楚荷移开眸光，一向明晰的温柔气息也在这时沉淀模糊起来。像是被月光照射窗子，皎洁纯白，泛着和熙的轮廓。

这样的她看似柔弱，可无心知道，她并不是温室里被呵护的小白花，而是看似娇贵，实则优雅而凶狠的菟丝子。

他想，她的心里会有成算的。而他的提点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他转眸笑着看向萧楚荷身旁一脸不舍的雷无桀，“我教你的拳，你每日都要记得打。它看似没有杀伤力，但地久天长下来，可有聚沙成塔之势。”

雷无桀眼中泛着淡淡的泪光，使劲点头回应。心中虽百感交集，但他也傲娇倔强的不肯真落下泪来。

无心心里也更不是滋味，也怕自己真绷不住姿态，复又看向萧楚荷：“我教你的那个功法，我希望你这辈子都没有用得上的机会。”

她轻轻一笑，眼底如春水般的涟漪动人：“我早就忘了。”

“那就好。”

至于萧楚荷到底有没有忘记，她不说破，谁也不知道。情况究竟如何也只有她自己清楚了。

但无心了解她，她是个聪明人，一定能够明白他的意思，也一定能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我有点难过。”看着与其余众人告别的无心，雷无桀压低了声音，不掩失落。

在入江湖之前，他的师父雷轰就和他说过，在这条路上注定会面对许多分别。先是他和雷门之间亲人的分别，后可能遇见友人的分别，更甚至是和自己心悦之人的分别。

而且，这个分别的定义有许多。

念及此，他低头注视着她看来的双眸，在如愿看到自己的倒影时心里如以往般欢喜，但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戚。

或许也是此刻的情形叫人伤怀，又或许只是因为眼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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