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一阵檀香中醒来的。
指尖触到的锦被变成了凹凸的宣纸纹路,抬眼望去,雕花床柱成了剪纸拉花的模样。广陵王府的侍女们此刻都成了巴掌大的小纸人,正迈着锯齿状的腿在窗棂间来回穿梭。
"连我的广陵王都逃不过这纸醉金迷的幻境么?"
带笑的嗓音从朱砂笔勾勒的衣襟里传来。我转头看去,是刘辩,他正倚在同样纸化的檀木柜前。他华丽道袍上金线绣的纹路和宝石链子都变成了立体的折痕,发间垂落的红绳末端还粘着未干的朱砂墨。
你伸手去碰他的袖口,纸页发出沙沙轻响:"你搞的鬼?"
"嘘——"他用纸做的食指压住你的唇,薄如蝉翼的指尖透出后面桃色的唇纹,"这可是好不容易才来的独处时光。"说话时他如藻般卷发上的宝石吊坠轻轻晃动,在纸面上投下细密的阴影。
纸扎的马车载着我们穿过街市,沿路灯笼都成了镂空的圆球。刘辩倚在你肩头哼着当年在隐鸢阁常唱的小调,纸片身躯轻得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经过护城河时,他突然扯断道袍系带,金线崩裂的瞬间,整件外袍化作无数纸鸢飞向夜空。
"你做什么?"你慌忙去抓四散的纸页,他却笑着展开中衣宽袖:"现在我与广陵王一样,都是凡尘俗世里的纸片人了。"月光穿透他单薄的里衣,能看到心口位置用朱砂写着"天地不仁"四个小字。
你们在河边放起莲花灯,纸折的船身遇水却不沉,载着烛火漂向远方。刘辩忽然用指甲在手腕划开道口子,细碎的金箔从伤口涌出,落在水面化作万千星子。
河面金箔化作的星子突然聚拢成团,在你掌心凝成只圆滚滚的纸兔。刘辩歪着头将下巴搁在我肩窝,道冠边垂落的发丝扫得耳畔发痒:"广陵王猜猜,当年藏在隐鸢阁某殿暗格里藏的蜜饯,最后被谁吃了?"
纸兔随着他的话音立起耳朵,朱砂点的红眼睛直往我袖口钻。你捏住它不断抖动的短尾巴,触感竟与当年刘辩偷塞给我的椒盐梅子包如出一辙。
"定是某只馋嘴狸奴。"你故意将纸兔举高,看他急得伸手来够。道袍宽袖扫翻了两盏莲花灯,纸船倾覆时溅起的水花沾湿他衣角,晕染开的水渍在他腰侧洇出朵墨色莲花。
刘辩忽然蜷缩起身子,纸页在月光下泛起病态的苍白:"哎呀,伤口沾水要化开了..."他指着根本不存在破口的衣袖,睫毛簌簌抖落金粉,"需得广陵王亲自画的止血符才能好。"
你蘸取他颈间未干的朱砂,在泛潮的纸面上画了只龇牙咧嘴的小老虎。他却不依不饶地抓着我的手指往心口按,朱砂写就的"天地不仁"被揉成团模糊的红晕:"这里也要。"
纸扎的月亮已褪成淡黄色,街市屋檐开始剥落碎屑。刘辩忽然收拢嬉笑神色,将你的手指贴上他轻颤的纸面唇瓣:"我的广陵王,与我一直在一起好吗…."他的声音被夜风吹得支离破碎……
你看着他逐渐透明的指尖,忽然咬破自己的指腹。现实世界的血珠在纸境化作朱砂,顺着相贴的掌心渗入他经脉。刘辩惊喘着睁大双眼,满头青丝化作飞舞的墨痕。
"你总是..."他叹息着将你染血的手掌按在胸口,朱砂顺着八卦纹路蔓延成锁链形状,"让我连假装洒脱都做不到。"最后一笔符咒完成时,你们的衣袖已开始燃烧,他却笑着将额头抵上你的,"这样也好,灰烬都是缠在一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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