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甜是苦

身前桌子歪歪扭扭，头顶年代感浓厚的钨丝灯忽明忽暗。太宰治倒下后，房间充斥着一股诡异的气氛。

屋内对立的两个人，曾经是朋友，是知己；是初见的乍见之欢，年少的温声细语，也是离开的依依不舍，现在的敌人，未来的故人。

故人？

那是已去之人，还是已卒之人？

----谁知。

森鸥外：现在没了旁人，

森鸥外的手没有强硬地收回去，他依然握着欧洛，

森鸥外：该进行我们之间的交易了吧？

森鸥外：老实说，我并不打算要报酬。

欧洛.卡洛斯：哦？这可不像你啊～

他一边说，一边故意加大手掌的力气。对面的老朋友心叫吃疼，面上还是虚假的笑。

欧洛.卡洛斯：我想知道原因。

森鸥外：原因嘛……

森鸥外：因为我了解你。

[我了解你。]

真自信啊。

欧洛.卡洛斯：我的目的地是奥地利的维也纳，

他冷哼一声，终于松开了手，指了指贴在地上没有存在感的太宰治。

欧洛.卡洛斯：他跟我一起，以【百里藏】的身份。

森鸥外：嗯。

森鸥外点点头表示了解。

森鸥外：太宰君就拜托你了。

欧洛.卡洛斯：就像我刚才说的，我会暗中放水让你们安全离开。

欧洛.卡洛斯：但是到横滨之前，你需要演一场戏。

“演一场，诓骗世人的大戏！”

让天下慧者深信不疑，让俗世凡人欣然接受。

他说，为了我的理想。

还有我们的交情，是时候划上句号了……

森鸥外：噗，你是怕在杀掉首领之前被HG察觉吗？

欧洛.卡洛斯：是，我想尽可能地减少变数。

森鸥外以手掩面，对着昏黄的天花板。他又笑了，但是欧洛分不清这是否是在苦笑。

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再也分不清，也，再也不重要了。

森鸥外：我答应你。

森鸥外转身背过身去，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背对他挥挥手。

森鸥外：你也快点离开这艘船吧，带上太宰治。那帮孩子们一会儿就会引爆炸弹。

欧洛一直盯着他；多么孤单的背影啊，这个变态萝莉控来见他的时候还是两个人，现在又要独自回去。

那年在奥地利，那家伙也是孤身于异地求学，最后又是孑然一身离开。

曾经那个背影与面前的这个背影叠在一起。欧洛想，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去看这个人了。

欧洛.卡洛斯：喂，他……

欧洛.卡洛斯：他对你还好吗？

森鸥外：……

森鸥外还是往前走，没有回头，也没有回应。

欧洛.卡洛斯：你……能再陪我喝一杯伏特加吗？一杯就好，这是最后一次。

这时候的语气近乎是哀求了。十几年前，他曾耐心地听森鸥外分析提出的问题。十几年后，他站在这里，用这辈子不可能用第二次的语气去求那个人。

我本是一个狠毒的人，这辈子的温柔都给了你。我知道结局，你无需回应。但是请允许我卑微地向你讨一颗糖，一颗就好，因为于我来说，这颗糖会在我的嘴里甜一辈子。

森鸥外：……抱歉，

森鸥外停在门边，转过头最后朝他笑了一下，

森鸥外：在这里呆久的话，福泽阁下泡的茶就不好喝了。

而后欧洛就看着这身影一点点消失。

“……哦。”

呵，这“最后的笑”啊，是苦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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