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纨绔 (4-2)

下人们一拥而上，柴安正要拦住查看，福慧立刻挡住，柴安仍盯住药罐子不放。

郦福慧：柴公子放心，这一副药下去包治百病。

柴安：我还没听说过世上有包治百病的药，真的对症？

郦福慧：四妹妹开的对症

福慧斩钉截铁，范良翰只好探头喝了一口药，马上猛地喷了出来

范良翰：这、这是什么味儿！

郦福慧：范公子，乡间的土方，童子尿专治寒热头痛，降火甚好，你就忍一忍吧！（福慧转头，又对两名美婢说）还不过去伺候范公子服药！

郦福慧：范公子不肯服药莫不是做假的？

范良翰：真，真的

郦福慧：不喝

范良翰：喝

然而他实在喝不下去，福慧便让人按住他的肩、腿，另一人捏住他的嘴巴，强把童子尿灌了下去。

柴安看着对方痛不欲生的模样，好气又好笑。

柴安：自作孽不可活

他眼角一瞥，外间窗下似有两道朦胧倩影。

柴安：谁

回答他的，只有房内范良翰惊天动地的呕吐声。

不远处，郦家众姐妹聚在凉亭之下，听了好德康宁讲述完范家发生的事，不禁哈哈大笑。

郦乐善：三姐姐四姐姐真的是童子尿啊

郦好德：哪儿是什么童子尿呀，就是香醋兑的水，撒了六勺盐五勺酱三勺糖的！

郦寿华：五个姐妹里，就数你们两个性子最促狭，可不把那范良翰吓死

郦乐善：三姐姐四姐姐惯爱使心眼儿，要我说风流病极好治的，给他腿打折，拴二姐床头就老实了——

郦娘子眼风扫来，好德眼明手快，迅速往妹妹嘴里塞了把琼奴刚剥好的菱角，堵住她的嘴。

郦福慧：我在汴京孤立无援的，娘同姐妹们来了汴京，我也就有了主心骨，还帮我结束了这段不堪的姻缘真好！

与此同时，范家花园里，管家引着梁俊卿、张景略从绿荫中穿过。

“二位郎君，我家少主人在书房，这边请。”

梁俊卿无意一瞥，突然凝住，一把扯住管家问道：“慢来慢来，那边凉亭里，是什么人？”

范管家遥遥望去，回答：“哦，那是我家少夫人的娘家人。”

张景略神色激动：“哎，是范兄那几位漂亮姨妹来京了，哎呀，常听范兄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好像藏了一家子仙女儿。好容易遇上，我们该去拜会才是！”

范管家忙拦住：“使不得，使不得！”

然而梁俊卿抬步就往园里走，嘴里说着：“咱不叫你为难，偷偷瞧一眼就回来！”

范管家原地叹气，束手无策。

片刻后，距凉亭百步之遥的草丛间，梁俊卿和张景略藏身于此。前方花木扶疏，仆婢往来不绝，两人仅只隐约瞧见女子们的侧影，听见酒席间笙歌阵阵，笑语不断。

梁俊卿嘀咕：“这么远，面目尚瞧不真切，怎知是美是丑？”

管家气喘吁吁追上来，无奈规劝道：“二位郎君，不能再近了，私窥女眷叫人捉住，别说你我，少主人也要吃苦头的！”

张景略却伸长了脖子，拼命揉眼睛。此时，一名女使端着水果经过。

梁俊卿灵机一动：“有了！”

……

两个人换上女使衣裳，亭亭玉立。管家气急：“胡闹，这哪儿成啊！”

梁俊卿抓住管家的手，硬是塞了银子进他袖口，威胁道：“府里我常来往，见见女眷怎的，你要再敢声张，便说是你教唆的！”

“……”管家语塞。

午后气温炎热，六名女使端着饭后用的冰盘水果、水盆手巾向凉亭走来。

梁俊卿与张景略站在第二排，屏气敛息，低头乖顺。走到台阶下等候时，张景略紧张得浑身僵硬，梁俊卿则大胆抬头，一双眼滴溜溜乱转。

康宁一眼扫过去，火眼金睛地看到了一双贼眼，梁俊卿赶紧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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