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踹开门的那一瞬间,星空投影灯释放出暖橘色星云,顷刻铺满鹅绒窗帘,新买的风铃摇晃出一串清脆响声。
他沾泥的马丁靴碾过我的卡通拖鞋,突然顿住,阴鸷的目光扫视电视柜上成对的猫咪马克杯,嘴角挂着轻不可闻的冷笑。
"真温馨啊!都换上碎花床单了。"
他手中漫不经心转着车钥匙串,水珠顺着蛇形耳钉滑落,像毒蛇吐出的信子。
"再过几天,我看连婴儿房都布置好了吧?"
钥匙串猛然砸向马克杯,将其中一只摔得粉碎。
他猛然拽住兄长潮湿的衬衫,虎口卡住对方滚动的喉结:"说好替我照看瑶瑶到绯闻平息——"歪着脑袋露出讥笑的酒窝,"没说要照顾到怀里去吧?"
张逸睫毛微颤:"没有!我..."
"呵~又发病了是不是?"张潇手指深深扣入兄长衣领,鼻尖几乎贴上对方唇线,"恐女症遇到瑶瑶就失效了?还是说..."手指突然收紧,"哥哥在装可怜,想要瑶瑶爱抚?"
"你神经啊!我愿意抱谁就抱谁!"
我冲过去拽他后腰时,腕骨突然陷入滚烫桎梏。
"愿意?"他犬齿擦过我耳垂低笑,胸口的玫瑰纹身在黑暗中绽开,另一只手掐着张逸的下巴转向我,"听见了吗?哥哥果然最擅长掠夺!"
骨节分明的手指沿喉结缓缓下移,骤然收紧:"当初我就不该救你..."他咬牙切齿,欣赏着兄长因缺氧泛红的眼尾,"你怎么不去死呢!"
"够了!苏瑶喜欢的一直都是林宇!"
张逸爆发的力道将张潇掼向紫檀柜,玻璃应声炸裂。堕落天使摆件重重砸在地毯上——黑翼断裂,底座背面"祝福永远活在黑暗里的哥哥"刻痕,在星光下渗出诡谲血色。
张潇倚着柜体下滑,锁骨处的玻璃碎片折射着猎户座光斑。他随手拔出碎片,血珠四溅,忽然绽开梨涡甜笑:"这样啊..."
我担心地去查看伤势,却被他扣住手腕扯进书柜夹角。染血的虎口钳制我下颌,迫使我的视线转向狼藉:"那林宇教你接吻时..."破碎喘息混着铁锈味逼近,"教过你怎么吮吸最舒服么?"
"啪!"巴掌声伴着雷声炸响。我盯着他迅速红肿的颧骨后退:"疯够没?非要我恨透你才甘心?"
这一掌似乎打没了张潇所有的生气,他晃了晃身子,摇摇欲坠。
泪珠顺他下颚滴落,在碎玻璃上凝成冰晶玫瑰。投影钟显示00:00,情人节在血腥味中降临。
"张潇..."
张逸踉跄接住下滑的躯体,掌心灼热唤醒左手腕旧伤——十二岁暴雨夜,无人在乎张潇死活,他背着高烧41度的张潇连摔七次留下的骨裂。
张潇滚烫额头抵着兄长颈动脉,突然攥紧染血衣摆:"哥...给我出去买退烧药..."沙哑喘息裹着血腥气,"头好痛..."
"你明知道他有急性应激障碍..."
我刚要反驳,被张逸抬手制止。
他擦拭着弟弟锁骨渗出的血珠,拇指无意识摩挲那道旧疤——张潇当年为救掉进建筑泥坑的他,被玻璃划伤的印记。
"稍后让司机带盒尼美舒利,再送苏小姐回家。"他看向了我,眸中暗潮翻涌,最终化作克制的低语:"抱歉,给你添堵了。"
"我不要司机..."张潇突然翻身压住兄长,烧红的眼尾扫过我时露出孩童般的委屈,"哥哥说过...这辈子只为我淋雨..."
张逸喉结滚动,沉默着解下腕表——表盘玻璃的放射状裂痕正是张潇上周的"杰作",轻轻放进弟弟滚烫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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