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来,沈易与顾昀默契十足,彼此间一个眼神便能心意相通。然而此刻,他们的对话却让人一头雾水。沈易心里清楚,自己要是懂点事,就该立马闭嘴,可话到嘴边还是没忍住:“大帅,只要您表个态,哪怕只是默许……”
顾昀转过头,目光如两把裹挟着凛冽杀意的割风刃,直直刺向沈易。沈易心口猛地一紧,刚到嘴边的话瞬间断了。
顾昀一字一顿,语气森然:“抵京后,三部在九门外待命。但凡有想趁着皇上龙体欠安,妄图浑水摸鱼的人,不管是谁,一律就地正法,听明白了吗?”
沈易脸色微微泛白,沉默许久,才低声应道:“……是。”
作者不禁感慨:倘若顾子熹真有谋逆的心思,又怎会落得如今一身伤病、形销骨立。
而另一边,氛围与沈易和顾子熹之间的严肃截然不同。在红鸾面前,长庚就像个纯真的孩子,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藏都藏不住。
“长庚。”红鸾轻声呼唤。
长庚紧紧抱住红鸾,像是要把这段时间经历的变故、内心的恐惧与迷茫,一股脑儿都通过这个拥抱传递给红鸾,让他明白自己此刻的无助与彷徨。
“怎么了?”红鸾看着一起长大的发小,关切地问。
长庚闷声说道:“我不想去京城。”
红鸾轻轻拍着长庚的后背,千言万语在心头翻涌,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
最终,红鸾缓缓开口:“长庚啊,你心里的苦,我都懂。我的家人都不在了,除了漂泊在外、生死未知的二叔,其他人都成了回忆。这些年,我对爹娘的思念从未停过。我知道,姨娘的事给你心里留下了伤。你害怕去京城,对素未谋面的父亲满心迷茫。但你要知道,他既是你的父亲,也是大梁的君王。这一面,你该去见。何况还有义父为你撑腰,别害怕。”
长庚应道:“知道了,阿鸾,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红鸾温柔地说:“好了,别想那么多。你明天就要去京城了,我陪着你。”
长庚连忙说道:“那你今晚就留这儿睡吧。”
红鸾轻声细语:“今晚我陪着你,这些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肯定搅得你睡不好。长庚,别怕,有我在,你不用怕黑。”
这两个同龄人,即便经历了这场变故,感情却依旧亲密无间,丝毫没有疏远。
夜幕深沉,万籁俱寂。长庚和红鸾在房间里早已沉沉睡去。顾子熹在自己房里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两个孩子。“这俩小鬼,也不知道睡觉老实不老实。”顾子熹心里想着,到底还是放心不下,轻手轻脚起身,慢慢走向长庚的房间。
顾子熹轻轻推开房门,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映出两个少年相互依偎的睡影。他微微皱眉,眼中满是忧虑,暗自思忖:“这长庚,怎么老是黏着红鸾。”他慢慢走近床边,看到长庚紧紧挨着红鸾,一只手还搭在红鸾肩上,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把长庚的手挪开,动作轻得生怕吵醒了两个孩子。可长庚在睡梦中似乎察觉到了,嘴里嘟囔了几句。顾子熹赶忙停手,大气都不敢出,心里念叨着:“可千万别把这小子弄醒了,不然又得闹。”等长庚重新安静下来,他才继续给他们整理被子。
看着红鸾露在外面的胳膊,顾子熹轻轻把它放回被子里,手指不小心碰到红鸾的脸颊,那细腻的触感让他心里一软,暗自想道:“这两个孩子,都还这么小,得好好照顾。”他又仔细地掖了掖被角,目光中满是关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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