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把她们当儿子养2

屋内，暖烘烘的炉火持续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跳跃的火苗将昏黄的光晕肆意挥洒在每一个角落。就在这时，红鸾情绪激昂，突然拔高音量，脸上满是认真的神情，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是我个人笃定，顾侯爷是个忠心耿耿之人，他的忠诚，全都献给了百姓，献给了大梁。”

正慵懒斜靠在摇椅上的沈十六，听到这话，原本下意识轻轻敲打桌面的手指猛地停住，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他的眼神中瞬间闪过一丝动容，随即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锁住红鸾，像是要从这个少年的面容上，探寻出这番评价背后是否藏着赤诚与真心。

沈易恰好踱步至长庚身旁，他微微俯下身，目光落在长庚临摹的字帖上，顺势接过话茬，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缓缓说道：“安定侯十五岁便领兵出征，一战成名，十七岁又挂帅西征，当真是少年英雄啊！只是那时他还年轻，难免年少轻狂，行事不知天高地厚，字里的风骨也还欠缺些火候。”

沈十六听着，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在心底暗自思忖：年少轻狂？若不如此，又怎能在那尸山血海、生死一线的战场上，无畏生死、冲锋陷阵，闯出如今这赫赫威名？

沈易直起身子，轻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顾侯的日子着实不好过。他一边要在皇帝的猜忌下艰难前行，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一边还要奔赴遥远的边关，守卫国家疆土，抵御外敌入侵。”

沈十六听着这话，眼神中闪过一抹落寞，仿佛被人狠狠撕开了心底最不愿触碰的伤疤。他端起酒壶，仰头又猛灌了一口，酒水顺着他的嘴角肆意滑落，浸湿了衣襟，他却浑然不觉。他的目光望向窗外，夜色如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可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向远方，想起了边关那遮天蔽日的漫天风沙、战场上震耳欲聋的厮杀呐喊，还有那无论如何也无法得到的圣上的全然信任。

红鸾满脸义愤填膺，小脸涨得通红，又啐了一口，言辞激烈地说道：“我看是皇帝当久了，权力的滋味太过诱人，所以既舍不得顾侯爷这个护国神兵，又怕这神兵有朝一日调转锋芒刺向自己，真是又当又立，呸！”

沈十六听到这话，心脏猛地一颤，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难辨。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心中好似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一方面，他为红鸾能有如此透彻、犀利的见解感到惊讶不已；另一方面，又被少年这直白大胆的话语，狠狠戳中了内心深处的隐痛。

只见沈十六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踉跄，却又努力稳住身形，几步走到红鸾面前。红鸾还沉浸在自己的愤慨情绪之中，冷不丁见沈十六靠近，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沈十六抬起手，在红鸾额头上轻轻弹了一记响栗，动作看似用力，实则巧妙地留了几分力道。他神色严肃，低声告诫道：“慎言！皇家之事，岂是你我能随意高谈阔论的？隔墙有耳，这话若是传了出去，可是要掉脑袋的！”说罢，他目光沉沉地看向沈易，眼中满是告诫之意，示意他别再继续这个危险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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