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并未近身就被周身的魔气绞断,竹阙不生气,只是那所谓公主的一句“你是个什么东西”勾起了一些他很小很小时候的事情,真的是很“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已经是孤儿了,无父无母,无依无靠。一群无论是年龄还是体型都大了他不知道多少倍的成人正在对他拳打脚踢,他既要拼命护着眼睛上的黑色眼罩,防止通过红瞳被人认出来身份绞杀,又要死死护住头部,以免被打死。只能把整个头缩在手臂和膝盖之间。
明明是该十五六岁大的孩子,身体却瘦小得可怜,连那群对他拳打脚踢的人里最瘦弱的那个人,都能一只手轻松拎起他。
那群人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对于那些无关紧要又不堪入耳的话,他早就不记得了,只记得最后一句他们骂,“你是个什么东西!呸!”,把口水吐在他身上。
然后,落在他身上的拳脚痛击感就消失了。
他们被被割下来。
十几个人,近三十只脚,一瞬间,被割下来了。
而竹阙自己身上,除了在地面上蹭起的灰尘,竟是半分血迹也没沾上。
他把头抬起来,四处漏风的破庙门口,一个人倚着脱了红漆的门框,眼睛里缀着点点光和笑意,手心上还有一团蹦蹦跳跳等待夸奖的魔团。
“干得不错。”那人道。
从他孤身一人开始,就注定再也不会有人站在他身前,也没有人保护他。直到有人对他伸出了手,要带他走。
竹阙已经很久没哭过了,无依无靠的孩子连哭都无处表达。他记得清楚,那天他把眼泪和鼻涕都一起蹭到了那人月色的袍子上,换来了一阵不满的嫌弃和不正经的调戏。
他攒着眼泪,等人来,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都不用做,等人来,帮他赶跑了恶徒,说要带他走,不用攒着眼泪了。
武器坏了,公主极为不满,一遍遍地怒骂击打,都像无用功。
竹阙回头看了她一眼,跟在他身后赶来的黎笙在公主身后点了点头,他转回视线,继续盯着被睚眦护在胸口兽甲,正源源不断散发魔气的一柄剑,其名裂炎。
一旁的公主泠朱呆在当场,甚至忘了去责骂黎笙。
她只觉得,这个人,比她宫殿里那些东珠还要好看。
很多很多很多年以后,有人趴在她怀里问他,“做过最后悔的事是什么”时,她笑着捞过一颗东珠,“做了就是做了,不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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