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听了我的警告,很有灵犀地退出了我的菜地,在被炖与识相间选择了窝囊地发泄,冲我哞哞叫唤两声,临撤出来时窝了几块牛粪给菜施肥。
“……熏死了。”
我捂着被气到的心肝肺离开了菜地,回来时杜信正与宫人自我那塌了不晓得多久的府库搬布匹和器物,空荡荡的寝宫充实了不少。
库房倒是空了些,但寝宫却变成库房了。
忙忙碌碌的宫里只有我一个闲人,晨光穿过东面的窗子,落到不知哪里搬出来的銮镜对面,青年清瘦苍白的身形清楚地落在镜里,分明是温暖和煦的面容,远看却是一道阴郁的冷光。
母亲说过,我虽面目生得像她,气质却是最像先帝的。
总而言之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我抿抿嘴,镜内的青年面上随之显现出几分迷惑人的恬然,又皱皱眉头,眉间却泄露出类似我娘的悲哀和清愁的气质。
她不喜欢先帝,也不喜欢我。不过先帝喜欢她的不喜欢,她即便不喜欢先帝,也勉强生下了我们兄弟姐妹五个,这是一笔糊涂账。
那是温柔之下的抵抗,顺从的面具之下的逆反,很难让人察觉到。不过先帝有的是女人,他老人家并不贪图母亲那点的喜欢,也不畏惧母亲的那点不喜欢,只图自个身心舒坦就够了,剩下的酸甜苦辣咸,只有我这个不情不愿被生下来的承受。
母亲不愿生下我。她生了兄姊四个后便不愿再要孩儿了,她并不缺孩儿,也不期待孩儿,是以将唐姬塞出去代她受幸,那个微不足道的宫人,后来有了我的六兄长沙王。
可是仍没能避开父亲的“宠爱”,于是我做了他们的孩子。
长沙王虽出身不好,但他与母亲的感情,我是很羡慕的。
他的母亲只有一个他,只属于他,没有兄弟姊妹和他分母亲,他很幸福。
镜内的青年蹙眉咳了两声,声音中带着哽咽。
正忙活的杜信不晓得从哪里跑过来,手里抱着一团衣裳。
他仿若察觉不到我的情绪,乐呵呵地抖开衣服道:“把这身换上,你穿这个色好看。”
我心绪正乱,被乱中添乱的杜信来回摆弄,待穿上那坨青青紫紫的衣裳,杜信摩挲着下巴满意点头:“妙哉妙哉,人配衣裳马配鞍,穿上锦衣华服,还真像那么回事……”
就这般锦衣华服一裹,就是草垛子也能显着几分堂皇出来,有什么好稀奇的。
不过他说的那么回事是哪回事?
我莫名看他,后知后觉想到他的意思大约是先前与我调侃的“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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