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大顺是局势每况愈下,君云一病不起,林舟这个空壳皇帝在大年宫宴上被软禁后便再也没能出来,他的希望寄错了人,林玄泽之前答应过他的荣华富贵以及滔天的权势都化为泡影,其实背后的原因很简单,没有一个统治者希望手下臣子手握大权,历代君王最忌功高盖主,若非如此,林舟之前也不会对林清念如此忌惮和提防,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当他幡然醒悟时,为时已晚
林玄泽已经在筹划他的登基大典了,春柳等人的反抗拦得了他一时,拦不了他一世,春柳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下人,无权插手皇家内部政事,林清念不现身,她的腰牌也逐渐形同虚设,大皇子辅政倒稳了几个月的局势,但他毕竟是经商之人,于取财之道,他可为人师,多年不插手朝政,能坚持到现在已是不易,援军被迫撤出上京,驻扎郊外山头,此时的上京城,林玄泽一家独大
而远在羲和的林清念,同样心急如焚
三日后,春闱中举名单揭榜,状元之名正是林清念。霎时间,朝野内外议论纷纷,太后当朝便依言封其为公主,收入膝下,却遭臣下抗议
“太后三思,册封公主乃国之大事,且易安一介女子,中举之事,另有蹊跷,望太后明鉴”
此言一出,未等老太后发话,七皇子君临川便有些不悦,他临早朝前受了妻子的嘱托,料到朝堂上那些老东西不服,便在此时出言驳了那人的话
“今年春闱事项由本王负责,舞弊者一律取消考试资格,张大人若觉得此事有疑,不如连本王一并查了如何?”
一时间,群臣各抒己见,即便林清念的实力已经明晃晃地摆在眼前,他们仍然疑心,此时,久不作声的君玄青开口了
“既然诸位心口不服,不如将易安请来,现场考察,如此,也能服众”
闻言,群臣面面相觑,但也同意了这个提议,他们之中大半已是花甲之年,科举十余年,在官场上摸爬滚打才到了今天这个位置,是怎么也不相信一个女子能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一路科考功成名就
林清念到场后,右脚刚要跨过门槛,一个老臣就拦住了她
“姑娘留步”
林清念挑眉看了一眼面前这个老头,是个一品大官,于是将脚收了回去,等着下文,便听那老臣道
“我等奉二殿下之命考察于你,请姑娘以`竹`为题,七步作词”
却不料,林清念之漫不经心地睨了他一眼,没有丝毫犹豫,伸手将那老头轻推到一旁站着,示意他别挡道,然后坦然迈进大殿之中,七步作词
“天青湛,地拔山,长竹修茂立寒巅,宁折不易弯;叹古今,君子如数,墨泼青竹,根破万壑邪祟除”
一番话,既以竹为题做了词,又暗含讽意,君子如青竹,却有墨之污,欲毁其节,然青竹立根万壑之中,世上邪祟皆为其消散。在场百官都是正经科举上来的,哪能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可若言语加以苛刻,便显得太没气量,便是作罢。
但他们又说一朝公主不光要通诗书,还要知礼数,所谓知书达理便是如此,提这个要求的人这回真踢到铁板了,但凡考点林清念业余的东西,她这公主都当不上,而考到最后,给众人答复的只有一道册封的诏书。
老太后给了林清念绝对的体面,册封之礼空前隆重。林清念穿上长公主的朝服后竟生出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回到了大顺,那个她日思夜想的故乡。
册封之礼结束后,她乘着步撵回到了自己的寝宫,已经不再是朴素的客殿,宫门点上龙飞凤舞的写着三个大字:流丹宫
只是她没想到,这位宫殿迎来的第一位客人,是君玄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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