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问你,你是何人?”
林清念态度躬谦,规矩地答道
“民女易安,来自大顺,原是当朝四品官员家的女儿,祖母与大顺太后的母家攀得上亲,只不过父亲三年前病故,母亲因悲极难抑,也去了,家道没落了,家里要给我许婚,我不得愿,这才带上财物游走四方,想趁着年轻多经些事罢了”
她编起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合情合理,老太后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反倒因为她大顺官家闺秀的身份更另眼相看几分
“弃家而走,违了家命拒婚,倒是个有胆果决的,起来吧,到哀家跟前来坐,长得倒是清秀”
林清念依言起身,举手投足间大方又得体,从容不迫,只待宫人抬了椅子过去她才到老太后近前坐下
老太后叫人到近前坐,说明接下去谈话的内容便不是公开的了,于是宴席上重新热闹起来,人们该喝酒的喝酒,该聊天的聊天,气氛十分好。不过林清念可不是来打酱油的,她只有这一次进宫的机会,把握不住,再难更上一层楼,所有她在入宫之前便打听清楚了羲和皇家的一些事,此时听闻老太后夸她果决,便有意将话题往自己这边引
“多谢娘娘谬赞,只是从小经学些舞刀弄枪的,性子也养得愈发烈了,不过离家几月,如今倒有些忧心家里了,母亲那样好的一个人,我这个做女儿的却将她一人的名字留在西山的墓碑上了”
说着,她的眼眶逐渐湿润,却强忍着没有让泪水落下,只用手绢轻轻沾了眼角。老太后见此情形也有一瞬间的恍惚,她似乎知道眼前这个人像谁了,像她的女儿,她记得,环儿小时候受了委屈,也是这般可爱的模样,可惜,天公不作美,她的环儿去的那么早,她的环儿是不是也在那边思念自己的母亲?
说到动情处,老太后也不禁潸然落泪
“太后因何泪下沾襟?”
“哀家是哭我的女儿,走了六个年头了,人世间最悲情的,莫过于至亲之人阴阳两隔罢”
老太后之所以能坐到今天的位置,必然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她很快意识自己与易安仅仅相识一炷香的功夫,面前这人竟能左右她的情绪了,不由得为自己的大意感到自责,于是又恢复到了正常的模样,道
“是个有孝心的孩子”
此时,凤羽卿起身过来笑扶着老太后的肩膀,插话道
“母后你是不知,这位姑娘与儿臣还是故交呢”
“哦?是吗?”
老太后起了兴趣,想起眼前这个准儿媳妇从前也是大顺人,其父也是做过京官的,想来二人相识也属正常,这倒是巧了
凤羽卿笑着说道
“是啊,刚才我就瞧她眼熟,抬起头来才敢确认,真是缘分,要说易安啊可是个好姑娘,知书达理,心地纯良不说,身上的功夫也是不低呢”
前半段话老太后只当听一乐呵,但在听到凤羽卿的最后一句话时,老太后却十分惊喜,不由得看向林清念,问道
“你还会功夫?”
说到此处,老太后不由得感慨起来,目光中充满了怀念,她说
“环儿小时候也惯爱舞刀弄剑的,哀家答应带他及笄便将先祖开国的宝剑赠与她,可惜她没等到那天,如果环儿还活着,她大概也和你一般大了。”
老太后絮絮叨叨的说着,林清念就静静地听,对于那位早故的公主,她不想说什么,她能理解或同情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但也仅此而已了。
煽情的话就像枯燥生活的盐,适量添加会使其更有滋味,加多了反而觉得腻,林清念卖完了惨,也没有什么眼泪要流了,便寻了个理由暂且离开寿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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