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银蛇再次缠上了子书吟的腿,缠绕,缩紧,放松——反复几次他的小腿就留满了他蛇形的印子。
此时梦中的子书吟也并不好受——他梦见了少年时的他们……不由地喃喃出声:“阿宴……”
子书吟梦中是十二岁的他们。
十二岁的沈厌诀还不是国师,只是与沈宴离在一起的孤儿。他们都没有父母,或是都死了……
可有失亦有得,他还有阿宴,反之亦然,他也还有厌诀。
他们早上轮流着来去找吃的,有时只有几个硬邦邦的馒头,好的时候他们能讨来几张饼子……
画面一转,他们不再乞讨他们找了打杂的伙计,虽收益并不多,可也能饱腹。那是他们十五岁的那一年——也是他们诀离的那一年。
那年年初,他们找了个伙计,工钱不多可却也能饱腹。沈宴离每次拿到工钱后买的吃食总是极少,沈厌诀问起了,他就佯装得意的说:“今天小爷我有打赏了,吃的可饱了!”尽管沈厌诀不相信,但他也没办法,他向来是拿他没什么主意的,只能再三追问是否确真才放过他。
直到他生日到来的那一天他才明白沈宴离为什么吃那么少——那个傻子自己吃的少,把留下来的银钱攒着给他买一身红衣裳了……那衣裳劣质的衣料对现在的子书吟来说根本不屑于看一眼,可对当时的沈厌诀来说是瑰宝般的存在……
还记得当时的他收到这身衣裳时他的手微微发抖,心中又酸又甜,他哽咽的问他:
“你傻不傻?衣裳什么时候都可以买,可你却为了我,一日的饭分三日的来吃……”
“我不值得的啊……”
“你值得,你值得最好的”
“为了你,我心甘情愿”
他们拥住彼此,他在他肩头哭的颤抖,他一边抱着他空出一只手安抚的拍着他的背一边轻哄。
那件红衣裳后来沈宴离也在他的生辰上收到了。
再到他们互相诉说心意的那天,他们以天地为鉴,在月光下对拜,饮交杯酒……
他们许下誓言:
他们永不分离,此生共白头。
生同衾,死同穴。
可那一晚过后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像是一场虚妄而盛大的梦,一切的一切都不复存在。
还记得那天早上他便被人找上说是要他认祖归宗,他竟是世家贵族遗落在外的少爷,可他不愿,他也看到了他的爱人,他的心上人再唤他,可那婢女却给了他两个人选项,一,他要是乖乖回去了就好生安顿他,二若是不愿,他们不伤他,会将他的爱人好生“处置”。
他的心好疼……
疼的他无法言语……
他最终孤身上了马车,与爱人诀别……
那时的他太单纯了……世家贵族想要的真是遗落在外的少爷吗?
现在看来,他们想要的不过就是一枚棋子罢了。
刚入府的他被表兄弟、亲兄弟姐妹处处欺凌,好几天不给他的吃食、把他的吃食染上污秽都是常有的事……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就是听“他们”的话,见到“他”。他把从前会的不会的应学的要学的都做好了,做到了让人望尘莫及的一步……三年折磨,他也终于坐
到了国师这个位子上……
可当他怀抱着满心的希望去问他们的时候,他们轻飘飘说:
“不过左右就是个乞儿,死了便死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听到这句话时心有多痛……
他听到那句话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可还却不死心的问:“阿宴……到底怎样了……?!”
回应他的只有上位者的冷笑的一道关禁闭的吩咐。
整整三日,他时哭时笑,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但在这三日里他却没有一刻不是在流泪,他似乎在这三日里把此生的泪都流尽了……
他出去后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依旧温润如玉,待人亲和有礼,可也再没有笑过哭过……
不知他是醒了还是在梦中,眼角滑落一滴泪,这一切银蛇看得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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