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
屋外风涛虎啸,天地之间一片银白。
洛沐云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坟墓不顺眼,直接往碑上踢了一脚。
木碑直接被踢歪了。
洛沐云将手里抱着的糕点放在了木碑一旁的石碑上,拿出绢布替石碑擦了擦。
“听说您喜欢吃咸点心。”
洛沐云态度恭敬,随后坐在了木碑旁,向右侧着着,又伸手把木碑往后拨了拨,将石碑完全露出来。
看了一会又收回目光,往先帝坟上一靠。
坟头上的草被风吹得晃了晃,又随风止滞住。
万叶无风,静谧非常。
洛沐云伸手拿走木碑前不知何时摆的酒,开了便往口中倒。
洛沐云沉默下来,不知是不是酒意渐深,便口无把门。
“我……”
侧目看向墓坟,墨蓝色般浅淡的眸染上了几分茫然,眼角泛着醉意。
洛沐云伸手去扯了一根墨沂玦坟头的草。
“墨沂玦,你唬着他了。唬得太过了。”
洛沐云略带醉意的眸子一转,染上些和清冷面孔全然不同的兴奋:“我听笙立说坟头草长得茂盛是因为有躯体供养。”
洛沐云说着便伸手去拔了几根,连带着气发了几分。
“那些臣子都是你的旧部,他们有多听你的话,我可是一清二楚。”
“所以他这些年绝不好过。”
洛沐云愈说愈恼,勾着他的坟头草就拔。
“你这老头长的头发都是绿的,怪不得你一个孩子都没有,只能从兄弟那里过继。”
.
“沐云起身,其他人跪着。”高位上的人坐在帝位上,向御台前跪着的少年招手。
洛沐云起身,不卑不亢地看向帝座上的皇帝,抬步走到他身旁。
“以后洛沐云,不必跪拜,与朕享百官之礼,众爱卿可听清楚了?”墨沂玦眼中暗流涌动,面上阴炽,好似被人触怒了一般。
“臣遵旨,陛下圣明!”
墨沂玦泠眼看着行跪拜礼的臣子。
什么名阀贵胄,什么天之骄子。
洛沐云侧目看着墨沂玦,须臾便收回目光,垂下眼看脚下的地。
“大皇兄,瘫痪了便可以不跪了吗?这是在告诉朕,朕没有一分威严了吗?”
洛沐云心中猛然一惊,看向他时眼底带着悲又带着殇。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低首,撑着桌子,手却支撑不住松了劲,重重摔到了地上,地上石子尖锐,不过却感觉不到一丝苦痛。
双腿俱废,只能伏在地上。
声音低哑嘶裂:“臣求陛下原谅臣的不敬。”
帝位上的君主低低一笑,声音清朗笑容纯澈:“犯了错有脸求原谅吗?求原谅就能掩盖你犯的错吗?犯错的成本真的好低啊。”
“大皇兄,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伏在地上,挺直的脊背都弯下:“请陛下惩罚。”
洛沐云看着双腿俱废,手筋俱断的男人,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传闻:大皇子,文武双绝,是先皇最器重的一位。
墨沂玦懒洋洋的掀起眼皮,目光落在另一个人身上:“三皇弟,为兄记得你最是能言善辩,不如你替皇兄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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