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野覆雪,一草一枯树皆失其色化作白雪之载。
京都城墙,君臣恭侯一人归。
只不过君主不曾听见这一人对自己的半分忠心,倒也是被他而伤,只是伤口不曾留,君主不知痛。
一纸诏书传位于他,宫中白幡飘扬,是哀是贺,哀先皇仙逝,用万丈白幡祝他得登帝位掌天下至高权。
而君主却是茫茫无知,不知来时不知何归。
皇诏摆在前,宫人跪地而泣,泣新主失去前忆,恐已身前路归尘土。
而他一醒来先迎他的是对这位臣子的状告控诉,证据亦摆于前。
真真切切。
但君主未置一言,只是看,只是停步避开。
行懦弱无能之举,屈权臣光辉之下,未曾置词未曾抵抗,只是温和的看而后避其锋芒。
那时离先帝逝不足一月,权臣便己上位,且是先帝逝前亲自指派。
早早决下的。
离渊256年,熙和六年。
雪国退兵请和,归顺为离渊附属国。
从此阳和启蛰,河晏海清。
权臣年方二十五,权倾天下,朝野侧目。
风声正盛。
城墙之上名阀贵胄多聚首,只为向这位名满天下的表几分忠心,献几分媚,搭几分情。
权臣在位,无权之君自然而然成了众矢之的,这六年私下受有多少嘲弄,多少刻薄,只有这位君主知全貌。
而在雪虐风饕中等了两个时辰,未等来这位权臣,只等来一位副将,这位副将面露愧色,低眉低首道。
“将军……久闻盛京青楼美名,如今己然到青楼与柳姑娘一叙旧情,特派臣来与陛下陈罪。”
墨尘逸眼底并无怒色,只是敛下目光:“青副将请起。”目光转动轻声开口问:“那是何地,美人……”顿住。
二人是有一些交往的,却也不多, 只靠传回来的捷报中,渺渺几句阐述,几句问候。
墨尘逸思及,却也不好意思说。
于洛沐云而言,这又算什么呢。天地与之蜉蝣,沧海与之栗粒。
这只是述职而己。
墨尘逸掩于袍袖中的手紧了几分,细白均称指尖都微微发白,方暴露了几分情绪,他一直极力按捺着自己去寻他问问。
真的是去青搂吗……
墨尘逸移回目光扫过众人,缓声道:“各自散了吧。”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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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未现,天昏地沉,长街原本着灰白石板上覆着细细白雪,堪堪笼住那灰白色,镀上一层亮眼的白。
一辆坠苏乌木马车停在长街旁一座府坻前,驱车的马夫缩在厚实的棉服里半阖着双眼去看那棕红马匹呼出来的热气,一边打着哈欠。
余光撇见三道身影,马夫目光一亮,坐正起来一激动喊了句:“将军!”
为首者回以空首礼,冷冷淡淡的,足以与这雪争一争高下。
旁边的俏佳人替他敛了敛衽襟,轻声开口问:“季叔,可备好了昨日我说的茶点?可是蒸后暖了一晚上的。”
被唤作季叔的马夫搓了搓手,热络笑着喷出白雾:“备好了,备好了。姑娘放心。”
俏佳人不放心地盯着他看了又看,而后皱了皱眉:“回来了还戴什么面具,让人知晓看见以为不礼。”
男人避开了她的触碰,似玉般的下领也微敛,而后他主动摘了那半面银 ,露出一张清贵俊美的面容。
如岱的眉,如冰雪般剔透的墨蓝凤眸,如玉峰似的鼻梁骨,泛着苍白的薄唇,如月白莹光下的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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