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诸葛清 (2-1)

“诸葛清！你又睡觉！给我站起来！”

“啊…是、先生……”少年顶着惺忪的眼，迎着先生满是怒气的视线站了起来。

先生飘到他身旁，手中拿着戒尺，看着他不住的叹息。

是的，他的先生是个邪祟。准确来说整个学堂乃至整个村子除了诸葛清都是邪祟。

但庆幸的是，他遇到的都是一群好邪祟。

先生看着他，迎着同窗们满是“戏谑”的目光，问道：“我且问你，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是何意？”

诸葛清睁着迷离的眼，下意识道：“夫子说：‘早上知道去你家的路，晚上就去你家弄死你’……”

“嗯？！”

四周开始传出阵阵偷笑声。

诸葛清瞬间清醒了，

“不是！夫子是说：‘早上得知真理，即使晚上死去也无所遗憾了’呵呵……”

先生瞪了他一眼，叹息般的摇了摇头 ，“你啊你……”

诸葛清尴尬的挠了挠头。

“坐下吧，下次别睡觉了。”先生转过身，“也别随便篡改圣人言论了！不然我看到一次罚你一次！”

诸葛清躬身行礼，道：“学生谨记！”

刚坐下，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又站了起来，对即将走开的先生高喊道：“等等先生！”

先生转过了身，问道：“何事？”

诸葛清轻咳一声，道：“先生，学生……想下山！”

先生钉钉的看着他，竟是愣住了。沉默半晌，他道：“你……”

诸葛清躬身，眼神坚定。

“先生！学生已经想好了！纸上得来终觉浅，学生不想拘于这方寸之地！

常言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所以，学生想下山！望先生成全！！！”

诸葛清掷地有声的话语回荡在众人耳畔，同窗们一时间都愣住了，一时间整个学堂都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先生看着诸葛清，半晌，他点了点头，道：“好！好！好！”

他连说了三声“好”，空洞没有眼珠的眼眶竟是在汩汩冒着黑血。

“你、你可想好了？”

他声音里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像是某种信仰，

又像是一个人在濒死之际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另一个人身上……

诸葛清看不懂。

但他想下山！他想入仕！

于是，他又将腰弯下了几分，神情郑重：

“望先生成全！”

先生点了点头，道：“好！你且随我来。”接着他又转向众人，“继续读书！”

言罢，整个学堂内又响起了阵阵读书声。

什么“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什么“乃，悟前狼假寐，盖以诱敌”什么“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

另一边，

村口处。

诸葛清衣袂飘飞，绵绵的雪花落在他身上，却依旧遮盖不住他的好看，和浑身温润如玉的气息。

他身上背着行囊，浅笑的看着来送行的一众村民，神色感激。

他郑重的朝众人行了一礼，“承蒙诸位多年照料，清无以为报！唯能拜着三拜，方才勉强能寄托心中感激！

清，去矣！诸君，保重！”

言罢，他又拜了两拜，即转身便走。他怕他走慢了，泪水会忍不住落下。

行至不远，便听身后有人大喊：

“诸葛兄！走好！”

“清哥！一路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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