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莫莫若是个习武的,别说封四个穴,就是封了整条经脉也是行的。
但他现在就是个普通人,什么轻功,那都是虚的,不厉害的不用跑,厉害的轻功更厉害, 跑也跑不掉。
这四道真气一来,花莫莫气息便被带乱了,踉跄一步,头一时晕得厉害。
他抬手,想揉揉太阳穴,但只抬到一半。想收回来,手腕却一紧——羌宿扣住了他脉门。
片刻,一只手在他心口推了几下:真气磅礴,却不失温和,平和中正,冲开了先前四穴桎梏。
羌宿解了穴道,手却未松开,仍扣在花莫莫脉搏上。
花莫莫:你不是要开棺验尸么?
羌宿:你没有内力?
几乎是异口同声。
羌宿蹙眉,花莫莫则歪头,笑眯眯的,他神色平静,语气也很耐心,就像和天真小童说“一加一确实等于二”一般。
花莫莫:我又不是大侠,自然不会有内力啦
羌宿:……
这答了和没答有什么区别吗?一句话,反着说怎么就理不直气也壮了?
山里夜风凉,吹得花莫莫手腕都是凉的,羌宿有内力傍身,指尖是暖的。用力扣在花莫莫脉上,便能清晰地感觉到脉搏起伏:
花莫莫听见那一问时脉搏明显加快了一下,一息之间却又恢复了正常。
尽管变化细微,羌宿却感觉得清楚,他确信:花莫莫在扯谎。
然而,几番交锋,他也确信:花莫莫不会告诉他真正的答案。
一如先前,花莫莫就宁可被划上一剑,或者封上穴道,也依旧会信口胡诌,乱扯出一堆乍一听像个样,仔细一想屁都不是的胡话来。
这人,不过是长了张温和无害的美人儿面,皮囊之下装得是猜不透的诡计,冷得很,也坏得很。倒是真应了羌宿起初评他:“幽味冷香”四字。
另一只被夜风吹凉的手附上来,掌心握住羌宿五指,他没用力。
见羌宿看他,便改用指尖在温热的手背上敲了三下。
没有声音,是凉的。
羌宿:……
花莫莫:……疼
羌宿后退一步,放开花莫莫。
要命。他竟然会觉得这坏胚子看着他说“疼”的时候很可怜,还有些歉意。结果,就口不择言道:
羌宿:抱歉
花莫莫将那只手抽回来,放在心口上,另一只手搭在手腕上。闻言,他欣然接受:
花莫莫:无妨无妨
羌宿:……
花莫莫:呐,铁掀
花莫莫:你不是要开棺验尸么,自己挖吧
中邪了!他竟然会就这么接过那坏胚递来的铁掀,竟然还会向他点头致谢?!
现下,羌宿面向一个又一个坟堆,夜风夹着暮秋的寒,吹起他的衣摆。竹叶飒飒地响,声音却像在嘲讽——太傻了!
他根本没说是哪座坟!
纵然是君子如水,波澜不惊,羌宿还是气得耳根有些发烧,他转身,想找花莫莫。
这坏胚,竟然有这般闲情:靠在坟头上,将竹叶放在唇边吹小曲儿!
一只手伸来——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指甲修得整整齐齐,夺走了竹叶,曲声戛然而止。
花莫莫抬头看他:
这人眉形生得好看,长眉入鬓,不媚,某些角度看还有点凶,比如此时仰视他。
眸子很亮,亮到看着他扯谎,纵使是花莫莫,也会有那么一息心跳要快一些。
月光吻在他鼻梁上,直的,很高。这样就长得太正派了些,可惜了他眉眼里的凶相,再加上这人唇薄,颜色还淡,与五官一配,那便是活生生的君子如玉,白璧无瑕。
可惜,不经逗,没说什么便恼了。
花莫莫抿唇,舔了一下。
刚刚竹叶抢得急,在他唇上划了道口子,挺疼的。
羌宿:到底是哪坐坟?
花莫莫:我也不知道啊
花莫莫:竹镇上死了人都埋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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