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声止息,一夜惊魂,几人的关系变得微妙。
不再是剑拔弩张,但也没好到无话不说。
秦有怀已经想家了。他想章台路的繁华,他想灞上柳的依依……这会儿往家走,在霏霏的雪里到家,坐在热炕头上啃烧饼就好得很,美得很。
这样柔情到有些退缩的话原是不与人讲的,何况一个相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呢?
可,他很想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花莫莫是能听这些的。
即使他不是师出名门,身怀盖世神功。看上去比身背宝剑的秦有怀更为普通,但他与秦有怀见过的江湖豪侠比,是特别的。
他从未说出过什么凌云壮志,却认认真真地听过小人物说话:不论喝骂或求饶,也不论是否是夸张的自夸或传闻。
对秦有怀如是,对贾仙人亦如是。
秦有怀:那个……
花莫莫:大侠,我姓花,花莫莫
秦有怀:奥奥,花莫莫,我他妈的、想家了!
花莫莫:开山门在北边,你家还挺远吧?
秦有怀:前些年我命好,攒了钱,在未央城里置了宅子
花莫莫:未央啊,大新都城,龙兴之地,好地方呀
秦有怀:是比这儿繁华些
花莫莫:今夜便走吗
秦有怀:我……不知道,管他劳什子的《破魂刀》,爷早该回家了!
花莫莫:是啊,到家也就快年关了
花莫莫:尽早动身也挺好
月盈盈却未满,光华流转,风华万千,洁白无瑕。是的,对任何一个踏上归家路的游侠而言,它就是完美的。
秦有怀背着剑,走到门口,想起什么又折回来。
秦有怀:花莫莫,那什么……解药
秦有怀:你给我个方子,我自己配就成
花莫莫闻言也是一愣,随即一阵狂笑,只笑得秦贾二人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花莫莫:青竹酒啊,没什么厉害的毒啊
秦有怀:怎么可能!
贾仙人:是啊……我平时也喝,一点儿事儿也没有啊
花莫莫:南边天热,做酒放的东西都性凉
花莫莫:秦大侠贪杯,喝得多了,一运内力和寒酒范冲,是以栽了跟头
秦有怀:可我后面运了内力,又栽一次
花莫莫:我又多加了夹竹桃叶,泡得时间短,微毒
花莫莫:你急急运功于掌,毒也急行经络,是以又栽了一次
秦有怀:那可有大碍啊?
花莫莫:没有的,本来就是微毒,又从大椎放了血,余毒已经清了,秦大侠大可放心
秦有怀:你先前竟诈我!爷只当是什么厉害东西,不曾想是吃了水土亏
花莫莫惭惭一笑,歉然抱拳,顺带奉上那壶“剧毒”的青竹酒,表明心意:
花莫莫:大侠莫气,这把戏我也就只敢耍一次。倒是这酒也算个稀罕土物,不防带上
花莫莫:给门里相识的分了,他们也是要窘一次的,您就当图个乐吧
秦有怀:哈哈哈哈哈,好一个诡计多端!好主意!
秦有怀:爷去了,就此别过!
江湖多离散,本想是一别两宽。
岂料经年,花莫莫还会远赴千里之外的未央城?而彼时秦有怀正抱着他新得的大胖小子?
……
缘分太难言,是以且送这秦大侠远去,再谈这赵宅惨案。
经赵老爷那么一闹,说心中半分不怯是假的。
夜长梦多,赵生明死透了都能爬起来,凶手若是走了又如何不能返回来,再来一次杀人灭口,放一场大火,逃之夭夭呢?
眼见月渐东升,花莫莫索性赶了夜工,将其余六具棺也封好。
贾仙人许是觉得新奇,许是想抱团取暖,留在赵宅,花莫莫便也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
第二日,九月初六。
露水凝结,寒露也。
紧赶慢赶,竹镇升起袅袅炊烟,阵阵饭香扑鼻之时,七口樟木棺总算摆在了天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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