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尸体就躺在小园林的小叶枫下,枫叶通红,沾了血还泛出紫色。旁边有明显的拖拽痕迹,顺着痕迹找却又凭空消失了。
花莫莫提着灯,灯光映在草坪上,雾茸茸、沾了露珠,亮晶晶。
细看,有很少的干涸的白色痕迹。尸体周边的草很乱,应该是他死前挣扎过,也许没死透时还爬行过。
花莫莫:白色……有点泛黄
花莫莫:(他,死前吃了什么东西,吐过,或者是吓吐的)
花莫莫:(不对,惊吓过度应该吐胆汁,该发绿才是,这是胃液啊)
颈部大片大片的暗紫,染了衣襟,也红了草坪。
断头处血肉外翻,颈骨如被什么东西生生拽裂一般,外部皮肉却是光滑的断口。
花莫莫:(颈部断口和梯子断口一致,一个是利器锋口快速砍下,一个是用钝器震断)
花莫莫:(梯子的断口时间更久,功力更深……更久?奇怪,奇怪)
但不知什么原因,即使分外痛苦,他也没能发出声音,等来救助。
花莫莫:(这样剧烈的挣扎,会武功的赵老爷、赵夫人真的听不见吗,救不了,也没跑掉?)
花莫莫:(旁边邻居没发现,很有可能还在赵宅说话的吴媒婆也没发现,挣扎了,但他没喊?!快被杀了,吓到吐也没喊……)
看着这人暗得发紫的伤口,花莫莫想到赵小妹掉了的牙和只有一半的舌头。
一阵风卷起他灰白色的衣衫,带起发丝吻在脸上,他只觉脖颈竟也有几分凉,又拢了拢领口。
夜幕罩在青竹山上空,星奔云涌,地面上却没了风。
抬头,明月东悬,高卧云端,皎皎无瑕——快寅时了。
夜太深了,花莫莫没再乱转。
他回到天井,将断梯搬回北墙,甚至连木渣也扫了回去。
还不知从哪找了把灰,仔仔细细吹到了木梯残骸上,复原它刚刚被动过的痕迹,连贴地处更厚的浮灰也复原了。任谁再来看,也决计发现不了异常。
然后,他便坐到了花厅的后门槛上,双臂环膝,歪头靠在门框上,闭上眼,等天亮。
他很冷,但不困,也不敢困。
寅时——人一天睡得最熟,防备最弱之时,最宜杀人、逃脱、善后灭口之类。
此处并非乱选,是他特意找的:不论谁从哪里进入赵宅,这里都是视线死角,来者的一举一动却尽收他眼底;逃跑也方便,前门、天井、侧门、翻窗…也算是给自己留了条生路。
……
第二日,九月初二,卯时
晨光熹微,袅袅雾气腾跃在青竹山间,温暖的、柔和的、充满希望的,一片生机勃勃。
花莫莫?自然是在他那温暖的小屋里补觉,晨光一照,暖洋洋,寒意消散,他睡得舒服极了,无梦无扰,直至日上三竿:
“谁去敲个门啊。”
“能不能让他赶紧把那烂摊子收拾了,我家就在凶宅隔壁,晦气得要死哦。”
“请他干这活要钱吧,毕竟挺不吉利的。”
“难道还再去找吗?赶紧把那家子收拾了吧,什么江湖仇杀,官府都不管,随便埋了吧。”
一大群人,站在外面,尬聊一柱香,硬是没人愿意来推一下根本就没上锁的小门。因为晦气。
花莫莫一边听,一边慢慢悠悠洗漱穿衣,甚至还能再浇个花儿。
等呀等,在外面传出:
“这么久没动静,他不会昨晚看见什么,也死了吧?”
“吱呀吱呀”,门开了。
花莫莫:各位叔叔婶婶哥哥姐姐,早呀
吴婆婆:哦哟,等你半天了,有事儿说嘞
花莫莫:奥,昨天晚上赵宅挺正常的,怎么了吗
王二狗:是这样,官爷今儿早来了,说
王二狗:这种是江湖仇杀,最近啊还挺多,咱们大新律不管江湖事儿,自己埋了就成
居民:对,你不是刚好干这个嘛,开个价,尽快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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