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镜像

透过格栅往下看，七个穿着束缚衣的人体被固定在环形装置上，每个人的太阳穴都连接着发光的导管。中央控制台的屏幕显示着：【人格融合进度47%】。林小夏突然认出其中一张脸——是便利店那个编号047的店员。

"谁在那里？"陈默的声音从下方传来。林小夏慌忙后退，手肘撞到管道壁上的应急灯。红色光晕中，她看见锈蚀的金属表面刻满指甲抓痕，最新的一道划痕组成数字：14。

通风管道突然开始倾斜，林小夏顺着坡度滑进另一个镜像空间。这次是大学教室，二十个"自己"正在埋头考试。监考老师转过身——是戴着金丝眼镜的陈默。

"林同学，你的卷子。"陈默递来的试卷上只有一道题：【你相信平行世界的自己会杀人吗？】答题区密密麻麻写满不同字迹的"是"，像有无数人争夺这支笔的控制权。

教室广播突然响起："警告，检测到认知污染。"所有"林小夏"齐刷刷抬头，她们的瞳孔泛着机械般的红光。离得最近的复制体突然抓住她的手："我们都是你逃避的人格！"

林小夏扯断复制体的项链，吊坠里嵌着的镜片映出陈默背后的异常——墙上荣誉榜的照片里，优秀教师陈默的右手完好无损，而现实的陈默手腕缠着渗血的绷带。

"你不是陈默！"她将镜片对准照片，"这个时空的陈默没有受伤！"

假陈默的脸开始融化，露出无脸男的光滑面容："真是令人惊喜的观察力。"整个教室开始数据化崩溃，林小夏在意识被抽离前抢走了讲台上的金属教鞭。

林小夏在图书馆镜像中苏醒。书架排列成莫比乌斯环结构，每本书的书脊都印着她的名字。当她抽出《林小夏的二十岁生日》时，书页自动翻到夹着车票的那页——日期是2023年3月47日。

"找到你了。"陈默的声音从古籍区传来。这次她穿着染血的实验袍，左手握着手术刀，"为什么要逃？我们本该是最完美的实验体。"

林小夏举起教鞭格挡，金属碰撞迸出火花。她在对方攻势间隙瞥见陈默颈后的条形码：CX-047-2。"你是复制体？"她想起通风管道里看到的14号划痕，"真正的陈默在哪？"

"我们都在找你。"陈默的刀尖划过书架，《梦游症研究》的书页突然飞出，变成锋利的纸蝶群，"毕竟你是唯一存活的原生体47号。"

林小夏撞倒烛台，火苗顺着书页蔓延成隔离带。她在火光中看见所有书籍的出版日期都是3月47日——这个不存在的日期正是她被卷入梦境游戏的日子。突然，烧焦的书页浮现出荧光路线图，指向禁书区的《俄耳甫斯镜典》。

当她触碰到青铜封面的镜典时，整座图书馆开始镜像翻转。地板变成天花板，书架在重力反转中崩塌。陈默的复制体被压在《人格分裂案例集》堆成的书山下，手术刀插进《脑神经解剖图谱》第47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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