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的变化

手腕的纹身已经褪成浅灰色，像一道陈旧烫伤。林小夏用创可贴遮住它，起身时踢翻了床边的快递盒——是上周网购的考研资料，现在封条上多了个MD公司的火漆印。

厨房的水龙头在漏水。滴答。滴答。每声间隔精确得令人发毛。林小夏伸手去关阀门，发现水池边缘结着层淡蓝色冰晶，这个季节的上海不该有霜冻。

"小林！"房东太太的拍门声惊得她打翻水杯。镜面般平滑的水渍在地板上蔓延，倒映出天花板上一闪而过的黑影。

开门时，胖妇人身上的栀子花香暂时驱散了寒意。"下季度房租该交了。"她递来单据，指甲盖上画着熟悉的金属光泽花纹。

林小夏的视线黏在那抹反光上："您的美甲......"

"女儿新开的店，叫什么梦境美甲沙龙。"房东太太得意地晃了晃手指，"现在小姑娘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她旗袍下摆扫过门槛，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是海水特有的腥咸味。

关上门，林小夏把考研资料倒在地上。夹在《普通心理学》里的课堂笔记被替换成了奇怪的内容：

【记忆移植成功率对照表】

实验体编号：047

人格稳定性：71%

梦境渗透指数：★★★☆☆

窗外传来孩童嬉闹声。几个戴动物面具的小孩正在踢毽子，塑料羽毛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光晕。穿玩偶服的冰淇淋摊主站在巷口，熊头套的眼眶里闪着红光。

林小夏抓起帆布包冲出门。路过菜市场时，鱼摊老板剁鱼的节奏突然变得规律起来——三快一慢，像某种摩斯密码。穿胶靴的摊主抬头冲她笑，嘴角咧到耳根又迅速恢复正常。

便利店玻璃门上贴着新海报：招聘夜班店员，时薪47元。穿着MD标志制服的人偶模特立在货架间，当林小夏经过时，它们的头齐刷刷转向她行走的方向。

她在图书馆待到日暮。当指尖抚过《梦的解析》书脊时，皮质封面突然渗出黏液。书页间夹着张泛黄照片：七岁生日那天，她吹灭的蜡烛数量是四根半。

手机震动，小雨发来定位：淮海路47号咖啡馆。附加信息写着"面试前最后见面"，发送时间显示是三天前。

暮色中的咖啡馆橱窗亮着暖光，林小夏却感觉寒意刺骨——整面落地窗都在轻微波动，像映着水纹的镜面。推门时风铃响起的声音，与死亡教室的广播提示音完全一致。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处都是MD，到处都是47！

林小夏的脑子中的那根弦终于支撑不住这种变化，排“啪”断掉了，她整个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路过的行人仿佛看不到她一样，从她身边走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林小夏悠悠转醒，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仿佛到处的符号和数字是她刚刚眼花的结果，她步伐缓慢的往家走去，一切正常，虽然还是偶尔可以看到这两个符号，她已经有点接受了现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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