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重启 (2-1)

陈默盯着电梯楼层显示屏，猩红的数字在23层停滞了十三秒。金属门倒映出他扭曲的脸，右耳后方突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那里浮现出一个荧蓝色数字"1"。

"等等我！"王浩端着泡面汤追进电梯，后颈的"7"在荧光灯下泛着淤青色。陈默注意到他工牌上的入职日期在手机日历显示为三天后，而泡面包装袋的生产日期是2024年7月7日。

自动门开启的瞬间，陈默的视网膜上残留着符纹灼烧的印记。楼下便利店的灯牌变成暗紫色，"7-11"的LOGO正在融化，第二个"1"扭曲成倒挂的十字架。

货架第三排传来婴儿啼哭。

穿JK制服的少女蜷缩在关东煮柜旁，她怀里抱着个不断渗血的微波炉塑料袋。陈默认出这是上个月跳楼自杀的实习生小雨，此刻她膝盖以下缠满保鲜膜，脚踝处用口红写着数字"3"。

"别碰热饮柜。"保安大叔的橡胶棍敲在陈默肩头，制服胸牌上"周卫国"的名字被刀片划烂。他左眼戴着黑色眼罩，右眼瞳孔里漂浮着血色沙漏。

陈默突然意识到所有电子时钟都停在7:07。冰柜玻璃凝结着霜花，他哈了口气，在雾气上划出刚才记忆的天花板符纹。霜花突然暴长，将他的食指冻在玻璃表面。

"你果然回来了。"

林小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倒悬在天花板的风扇上，断指滴落的黑血在地面腐蚀出数字矩阵。陈默的冻僵的手指开始发蓝，他咬牙扯掉一层皮肉挣脱束缚，带血的指纹在冰柜上组成二维码图案。

手机自动扫描后跳转到暗网页面，标题是《第七次人类清除计划进度表》。陈默看到自己的证件照出现在"实验体α-7"的档案里，死亡次数记录为47次。

货架突然向中间坍缩。

膨化食品包装袋上的代言人偶像集体转头，薯片筒里伸出挂着肉渣的钢筋。陈默抓起货架上的除锈剂喷向逼近的钢筋，金属表面立刻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数字：王浩的工号、女友的生日、甚至是他三年前删除的网贷记录。

"找到规律了吗？"

白领女的无头躯体堵住出口，脖颈断口处插着根体温计，水银柱顶端指着数字7。她通勤包里掉出孕检报告，B超影像里是个长着七根手指的胎儿。陈默突然发现报告单日期与天花板符纹的转折点完全重合。

冷藏柜发出震耳欲聋的嗡鸣。

陈默被声波掀翻在鲜肉区，肋骨折断的声响混着冰啤酒瓶的炸裂。他看见自己吐出的血沫在空中组成斐波那契数列，而周卫国正用消防斧劈开三文鱼刺身包装盒——冷冻的章鱼触须缠着半截人类小腿，脚踝纹着数字"5"的刺青。

"还剩五分钟。"

林小葵的碎花发卡扎进陈默锁骨，伤口涌出的血珠自动滚向自助收银机。电子屏显示待支付金额：7.77元。当他用染血的手指按下确认键，所有货架编号突然开始重组，孕检单上的条形码与天花板符纹产生共振。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动，程序员的直觉让他意识到这些数字在构建某个拓扑模型。他扯下促销海报在背面演算，发现7:07、数字7、第七次循环之间存在着莫比乌斯环式的映射关系。

安全出口的应急灯突然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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