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时轮锈** (2-1)

**第七章 时轮锈**

裴琰书房的青铜兽首吐出第三声更漏时，我正用激光笔切割紫檀木多宝阁的纳米涂层。东厂特制的防盗机关在红外线下无所遁形——飞鱼服纹样的电路板，绣春刀形状的电容阵列，还有那尊伪装成宣德炉的虹膜扫描仪。

"咔嗒。"

暗格弹开的瞬间，我腕间的玉镯突然与密室磁场共振。羊脂玉扳指滚落在地，露出背后夹层的泛黄照片——那是我穿着白大褂在南京博物院修复文物的侧影，背景里陆昭明的考古队正在挖掘明孝陵地宫。

"师姐还是这般喜欢擅闯私宅。"裴琰的织金斗篷扫过满地古籍，他手中缅茄迸发的伽马射线，将墙上《千里江山图》烧出虫洞状的焦痕，"这张照片摄于2023年9月18日，你穿越前正在修复我的机械怀表。"

我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凉的青铜浑天仪。仪器内部传来齿轮咬合声，透过黄铜窥孔，看见东厂密室堆着特斯拉线圈零件，还有组装到一半的航海钟——发条盒镶着现代铯原子钟芯片，擒纵轮却是用3D打印的纳米陶瓷。

"永乐的宝船不仅带回麒麟，还有大西洋底的航天器残骸。"裴琰转动书案上的地球仪，青铜美洲大陆突然裂开，露出微型核反应堆，"郑和舰队最伟大的发现，是学会用量子纠缠穿越时空。"

密室暗门突然洞开，穿堂风掀起案头《东厂秘录》。泛黄纸页间滑落半张电报译稿，莫尔斯电码译作："SWY-211实验体已投放嘉靖三年，速取龙脉数据。"

"你以为轮回是意外？"他指尖抚过照片边缘，那里印着国家档案馆的电子水印，"从你考入文物修复系开始，就是龙脉计划第211号观察对象。"

书架后的机械钟表突然报时，黄铜钟摆荡开时空涟漪。我望见现代实验室的自己正将玉镯放入质谱仪，而嘉靖三年的陆昭明同时斩断密室钢索。当两个时空的震颤频率重合，裴琰的缅茄突然炸裂，飞溅的放射性粉末在空中拼出鼓楼站坐标。

"该收网了。"他撕开织金斗篷，防弹内衬上嵌着显示倒计时的电子屏：距离第211次循环终结还有23时59分。密室地面突然塌陷，我们坠向沸腾的磁流体漩涡时，东厂番子的弩箭穿透维度射来，箭镞上淬着我在现代实验室丢失的端粒酶溶剂。

****

密室的青铜地砖在磁流体中溶解时，我抓住裴琰的织金蹀躞带跃向特斯拉线圈。十万伏电压击穿时空屏障的刹那，望见嘉靖三年的陆昭明正在诏狱火场劈砍量子锁链，而现代的自己刚把铯原子钟芯片嵌入龙脉地砖。

"你的脑电波就是钥匙！"裴琰的机械臂突然暴长，指尖弹出的不是暗器，而是我在实验室常用的文物取样钻。钻头刺入特斯拉线圈瞬间，整座书房量子化坍缩，我们坠入郑和宝船的残骸堆。

腐朽的桅杆上缠着光纤电缆，锈蚀的青铜炮管里塞满集成电路板。裴琰踢开永乐年间的航海日志，露出下面印着NASA标志的航天器座椅。他颈后的条形码刺青突然裂开，渗出我在现代签过字的实验同意书。

"SWY-211不是编号。"他撕开人皮面具，露出沈尚书苍老的电子脑，"是你在时间轴上的相对坐标。"

我后撤时撞翻堆叠的甲骨文磁盘，龟甲裂纹拼出鼓楼站第211块砖的经纬度。玉镯碎片突然迸发伽马射线，在船舱烧出虫洞。跃入的瞬间，听见两个陆昭明在不同时空嘶吼："别碰反物质核心！"

***

正德十六年的暴雨与2023年的酸雨同时砸在身上。我跪在鼓楼站施工现场，看工人从地底吊出青铜浑天仪。仪器内部嵌着的不是二十八宿星图，而是正在运转的量子计算机，屏幕上跳动着我的端粒酶活性数据。

"苏博士来得正好。"穿防护服的工程师摘下头盔，竟是东厂番易容的沈砚，"龙脉神经网络就差你这枚生物芯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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