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金丝银线的血腥气里醒来的。
四十八面湘绣屏风被利刃劈成两半,裂帛处渗出诡异的靛蓝色。绣绷上未完成的凤穿牡丹图浸在血泊里,丝线遇血竟泛起荧光——这是我在实验室见过的磷光纤维,本该出现在二十一世纪防伪纸币上。
"沈姑娘装晕的本事,倒比苏绣双面异色技法更精妙。"
陆昭明的织金皂靴碾过地上半截断指,东厂番子特制的钢鳞甲在晨曦中泛着冷光。我撑起身子时,腕间玉镯与满地绣针共振,银针悬浮成诡异的六芒星阵列。
"大人不妨看看他们耳后的刺青。"我扯过染血的素纱帐擦拭脸颊,"东厂暗探习惯用硫化汞混朱砂纹身,遇热会......"
绣房门窗突然同时炸裂,陆昭明旋身将我甩向堆满蜀锦的檀木箱。三枚铁蒺藜擦着发髻钉入墙面,爆开的毒雾里飘着熟悉的苦杏仁味——氰化物!
"闭气!"
我反手扯下箱中整匹的月华锦浸入养鱼缸,浸透的丝绸化作屏障罩住口鼻。陆昭明的绣春刀在毒雾中划出湛清弧光,刀身反射的阳光聚焦在铜香炉上,瞬间点燃炉内残留的龙涎香。
"东南巽位!"我对着升腾的烟雾大喊。香炉倾倒的方位正是绣房通风口,浓烟裹挟毒雾形成气旋,将潜入的刺客逼得现形。
陆昭明眼底闪过一丝诧色,刀锋却精准刺向梁上黑影。血雨纷扬中,我瞥见刺客手腕的防水机械表——表盘正在倒计时。
"要爆!"我扑向墙角青花瓷缸,里面游动的锦鲤鳞片泛着硝酸钾特有的金属光泽。玉镯突然发烫,指引我掀开瓷缸底部的暗格,整缸水顺着机关暗道倾泻而下。
爆炸声在头顶炸响的刹那,陆昭明抓着我的腰带跃出窗外。气浪掀翻的织机零件雨中般坠落,我望着那些精密的齿轮传动装置,终于明白织造局为何要私藏《天工开物》禁本。
"苏姑娘对火药颇有造诣?"陆昭明将我按在抄手游廊的朱漆柱上,指尖沾着从我肩头擦下的硝石粉末,"昨夜诏狱里的鲁米诺反应,今日的氰化物检测......"
他忽然掐住我后颈,力道精准压迫迷走神经。天旋地转间,无数记忆碎片涌来:原主被崔夫人灌下离魂汤的月夜,沈尚书临终前塞进襁褓的星图,还有陆昭明三年前在刑场捡起染血玉镯时,眼角那颗泪痣在暴雨中泛着妖异的蓝。
"你腰间香囊装的是磁石粉吧?"我忍着晕眩抓住他腕间银链,"玉镯每次异动,香囊重量就会减轻三分。"指尖划过链节处细微的英文钢印——这分明是现代工艺的钛合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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