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化雨燕在通风管道筑巢的第十三天,薇尔发现它们的粪便呈现齿轮状结晶。澜音用匕首撬开教团遗留的蒸汽阀门,锈蚀的金属表面突然渗出脑脊液状黏液——这座地下圣所正在模仿生物代谢。
升降梯井壁布满搏动的血管状电缆,薇尔的复眼解析出其中流动的荧光代码。当澜音割断第三根神经管线,她们脚下的铁栅突然塌陷。坠落途中,血能界自动展开成伞状结构,荆棘尖刺刮擦岩壁迸发的火星,照亮了深渊底部上百具竖立的铁棺。
"他们在...冬眠..."薇尔的声音在密闭空间产生多重回声。她的异化左手贴上最近那具铁棺,棺盖观察窗立即浮现血丝网络——里面沉睡的机械共生体,正戴着用薇尔血管纹路复刻的荆棘王冠。
澜音的战靴突然陷入胶质地面。菌丝网络从四面八方涌来,缠绕住她腿甲的晶化轴承。薇尔启动血能界吞噬模式时,发现这些菌丝竟携带姐姐的战斗记忆数据——包括三年前为保护自己斩杀晶狼的每一个动作细节。
教团祭祀场中央的机械祭坛令人生理不适。用人类脊髓拼接的齿轮组正在运转,每节脊椎都镶嵌着不同等级的晶核。当薇尔触碰控制台,祭坛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十年前末日降临当天的实验室监控画面,她看见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往自己静脉注射血晶溶液。
"你是第七代原型体。"突然启动的广播系统带着电子杂音。穹顶裂开露出巨大的生物计算机,那东西的核心竟是薇尔在隧道见过的人类颅骨花。菌丝从计算机深处伸出,组成与薇尔容貌相同的虚影:"我们培养了三百个你,只有你的菌丝网络完成了行星级连接。"
澜音的匕首贯穿控制台,飞溅的液压油在空中凝结成婴儿手掌的形状。整个圣所开始痉挛,铁棺盖板接连爆开,机械共生体的复眼同时锁定薇尔。她的血能界突然反向运行,将姐姐弹射到安全区域——这是觉醒后首次主动使用保护性技能。
逃亡变成血腥的仪式舞蹈。薇尔踩着铁棺跃迁,每个落脚点都激起菌丝网络的痛苦共鸣。当她的血液滴入主控核心,那些机械共生体突然跪地行礼,它们胸口的观察窗里,人类心脏正跳动出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
"他们在等女王加冕。"澜音扯开妹妹的防护服,用匕首尖端挑出她肋间新生的晶簇。那些淡紫色结晶体表面,赫然刻着教团祭祀场的三维坐标。圣所深处传来管风琴轰鸣,菌丝网络在她们头顶编织出荆棘王冠的全息投影。
危机在发现冷冻舱时达到顶点。负四十度冷雾中漂浮着二十九具培养舱,每具都沉睡着与薇尔基因匹配的克隆体。澜音的战甲结满冰晶,她砸碎观察窗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时睁开眼睛——那些瞳孔里旋转着与薇尔相同的血色星图。
"带我...回家..."薇尔在低温症发作前启动血能界最大功率。荆棘牢笼吞噬了整个冷冻区的能量,菌丝网络发出濒死的哀鸣。当她们撞开应急通道,身后传来克隆体同步吟唱的圣歌——那是用薇尔儿时哄睡曲改编的邪恶颂歌。
回到地面的薇尔持续咳出冰晶碎片。老杨头用喷灯融化她发梢的霜冻时,发现每根银发都包裹着微型菌丝。澜音的战甲缝隙里渗出蓝色黏液,她的机械轴承正在生长出神经突触。
深夜的实验室,薇尔将克隆体DNA样本倒入腌菜罐。菌丝在培养液里组成双螺旋结构,其中一段竟然与澜音的战斗记忆数据完美契合。当阿凯无意间播放教团广播频率,营地所有晶化作物突然同步开花——每朵花芯都浮现出荆棘王冠的图案。
澜音在维修武器时发现可怕事实:她的匕首正在吸收妹妹的晶化血液,刃面浮现出教团圣所的地图。薇尔沉睡时的脑电波被转换成加密信号,正在通过菌丝网络召唤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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