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谐音“云”)
“筠之,见过妹妹。”苏筠之的声音低若游丝,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怯意,那声音仿佛稍一用力就会消散在空气中。
她微微垂首,身体轻轻前倾,以一种近乎小心翼翼的姿态恭敬唤道,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似是紧张得不知所措。
苏姻凝视着眼前之人,见她满是胆怯之色,这模样与她母亲截然不同。
然而,苏姻心中警钟长鸣,不可因眼前的表象而掉以轻心。
苏筠之如今虽是胆怯懦弱,但谁能保证她日后不会变得如同她母亲一般,心肠狠毒如蛇蝎呢?
苏姻将目光淡然移向别处,轻轻颔首,那语气平和中带着几分往昔嫡女独有的威严,“你我皆为同等之人,又何必如此露怯。”话语落定,她便径直走向灵堂之下,没有丝毫迟疑与犹豫,屈膝跪下,脊背挺直,再无多余的话语,有的只是深深的庄重与敬意。
在这寂静的氛围里,苏姻的背影透着几分孤寂与决然,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选择,既不苛责对方,又有着自己坚定的态度。
“你妹妹说得不错。筠之,你现在已是嫡女,一举一动都应有嫡女的风范,莫要让外人看了笑话。”
凌泱虽不喜旁人对自己女儿有所指摘,但心中知晓对方所言极是,便轻轻抚了抚女儿的发丝,既带着主母的威仪,又不失慈爱,淡淡地说道。
“是,母亲。”苏筠之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言行有失嫡女应有的端庄稳重,微微俯身,语气温和谦逊地应答,眼中闪过一丝自责与悔意。
凌泱轻声吩咐婢子先带大小姐下去歇息,自己则缓缓走到灵堂前。她静静伫立,目光如冰,冷冷扫过蒲团上跪着的苏姻。
灵位上“苏闫氏之位”四个字,在摇曳的烛光中显得格外清冷孤寂,仿佛连那金色的字迹都透着一丝寒意。
她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感慨,“姻儿啊,你母亲生前待我如姐妹,谁曾想如今竟已天人永隔。更令人唏嘘的是,你竟会怀疑到我头上...莫非你以为,是我害了你母亲不成?”
苏姻手中的黄纸微微一颤,却很快又恢复平静。她一张接一张地将纸钱投入火盆,火焰跳跃着映照出她冷冽的侧脸。
她的声音听似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若不是你,还能是谁呢?前几日母亲还精神矍铄,谈笑风生,怎么一夜之间就...如今突然撒手人寰,你说,我怎能不怀疑?”
“姻儿,你向来聪慧过人,”凌泱的声音低沉而复杂,每一个字都似藏着未尽之言,“只是...这份聪明,似乎用错了方向。”
苏姻睫毛微微一颤,缓缓抬起头来。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悲伤与愤怒,冷冷地哼了一声,“怎么?难不成是父亲吗?”
“若不是你横刀夺爱...”
她顿了顿,声音里透着一丝哽咽,“母亲在时常说父亲是个重情义的人。那时,他们夫妻恩爱,鹣鲽情深。如今父亲不在府中,你就敢肆意诋毁他!”说着,她站起身来,衣袖带起一阵轻风,“等父亲回来,我必定将今日之事禀明,绝不容许有人污蔑他的名誉!”
“姻儿,你这双眼虽能视物,却看不透眼前真相。”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一片血红。凌泱驻足片刻,声音低沉而凝重,似有千言万语却又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留下这一句话,便决然转身,背影渐渐融入渐暗的暮色中。
苏姻目送凌泱离去的背影渐渐远去,不自觉地轻叹一声,抬手抚了抚额角。
她闭上双眼,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良久才缓缓睁开。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纸灰气息,她重新跪坐在灵前,手中捧起一沓黄纸,小心地放入火盆。火焰跳跃着,映照出她略显疲惫却坚定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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