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案遇到迷雾 (2-1)

次日清晨，熹微的日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庄园的每一寸土地上，却驱不散笼罩于此的阴霾。温雯拖着如灌了铅般沉重的双腿，带着一脸的疲惫和尚未理清的错综复杂的线索回到庄园。她的警服不再笔挺，衣角处沾染着昨夜在树林中穿梭时挂上的草叶与泥土，发丝也略显凌乱，然而那双眼睛依旧闪烁着执着的光芒，仿佛两簇燃烧在迷雾中的小火苗。

刚踏入庄园大门，就看见一个身着华丽长裙的女子亭亭玉立在大厅中央。那长裙是昂贵的丝绒质地，却也难掩女子面容的憔悴，她身形单薄，像是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此人正是薇薇安。她的目光在触及温雯的瞬间，慌乱地闪躲开去，如同受惊的小鹿。

“你去哪儿了？”温雯直截了当地抛出疑问，声音虽不高亢，却透着不容回避的威严。

薇薇安的双手不安地揪着裙摆，眼神闪躲，嗫嚅着：“我……我害怕，昨晚出去躲了躲。”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惊惶。

温雯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目光如炬。不经意间，她注意到薇薇安裙摆的下摆处，沾着一些若隐若现的褐色污渍，那颜色、那质地，竟和书房碎瓷片上沾染的神秘褐色草药渍惊人地相似。温雯心头一震，不动声色地追问：“你和老爷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薇薇安咬着嘴唇，像是在努力克制情绪，泪水却在眼眶里打转，终于决堤而出：“他……他不是好人。我本是个普通保姆，只想本本分分过日子，可他看中了我的脸，就强行把我留在身边。”说着，她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挽起袖子，白皙的手臂上赫然呈现出几处淤青，“他不高兴就对我动手，我实在是受够了这种日子……”她的哭诉声在大厅中回荡，众人围在一旁，听着薇薇安的悲惨遭遇，脸上纷纷流露出对死去庄园主的些许不满，有人低声咒骂，有人摇头叹息。

但温雯没有被这汹涌的情绪浪潮所左右，她深知，在这看似可怜的表象之下，或许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她微微眯起眼睛，继续追问：“案发当晚，你在哪里？”

薇薇安的眼神明显一滞，犹豫了一下，才小声说道：“我在自己房间，听到声响后不敢出来。”那短暂的停顿，没有逃过温雯的眼睛，她心中笃定，薇薇安在说谎，只是此刻尚无确凿证据，只能暂且按捺住心底的疑虑，不动声色地放过。

她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马厩。马厩里，弥漫着干草与马匹的混合气味，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汤姆高大的身影在光柱中若隐若现，他正手持刷子，机械地给马刷毛。看到温雯进来，他的神色瞬间变得有些不自然，手不自觉地握紧了刷子，动作也微微一僵。

“汤姆，昨晚你确定没进过书房？”温雯紧紧盯着他，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内心。

“我都说了，我在这儿忙呢，哪有时间。”汤姆避开她的目光，手上的动作却陡然加快，刷子在马背上快速移动，引得马匹不安地甩动尾巴。

温雯没有放过他的任何一丝异样，她环顾马厩四周，角落里一双沾满泥土的靴子映入眼帘。她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端详，发现靴底的泥土，那湿润度、那色泽、那颗粒感，竟和树林里发现的土质惊人地相似。她不动声色地拿起靴子：“这靴子看着挺脏啊，昨晚出去过？”

汤姆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辩解，却又一时语塞，半晌才挤出一句：“可能是之前遛马沾上的。”可那慌乱的语气，任谁都能听出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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