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廉价的诺言

“西瑞尔？”西弗勒斯向前走几步，“是你吗？”

西瑞尔拿着魔杖的左手轻轻地将魔杖收入袖子中，心一横，横跨出一步，幻身咒解除，“找我有事吗，表哥？”

“你流血了。”西弗勒斯微微皱眉，西瑞尔嗤笑一声，挑了挑眉，“想必这不关尊贵的普林斯少爷的事吧。”

西弗勒斯此刻泛起了不知从哪来的同情心，生硬地说，“毕竟你还尊称我一声表哥，让我看看。”

“啧，表哥是吗？”西瑞尔斜瞥了一眼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吐司，“吐司，送表哥回房。”

吐司伸出手，动作显得更加无措，“西弗勒斯少爷，请把手放在这里…”

西弗勒斯微微皱眉，手收在袖子里收得更紧了。吐司在几个月前被西瑞尔禁止自残，如今经西弗勒斯一刺激又犯了老毛病。

吐司冲到墙边，额头不断的砸向墙壁，嘴中还咕哝着“都是吐司的错”之类的话。令西弗勒斯一时有些慌乱。

“看见了吗？”西瑞尔朝远离吐司的方向后退一步，“快跟他走吧，不然他会一直闹的。”

西弗勒斯似乎有些抗拒，但很快就被吐司打断，只好蹲下身想和人说话一样和吐司说话。很明显，吐司被感动了，“西…西弗勒斯少爷竟然对吐司说'请’！？吐司，吐司太感动了！吐司要为西弗勒斯少爷效力一辈子！”

西瑞尔眼中不禁流露出轻蔑和嘲笑，心中不住的嘲笑着吐司：家养小精灵，多好的工具啊，绝对听从命令还经常许下廉价的诺言…一辈子？他得把一辈子看的多轻呢…？

西弗勒斯的惊愕之维持了一秒，很快就被吐司幻影移形带走，原地只留下西瑞尔和满走廊的画像。

西瑞尔再维持不住表面的虚荣，死死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把血吐出来，又是一瓶魔药灌下肚去，口腔里充斥着浓郁的苦味，反倒是遮住了原本已经涌上喉头的血腥气。

“魔药可不敢这样灌啊，会死人的。”

“是啊，我看你这病得不轻，我倒是记得好像是有个叫什么圣芒戈的医院最近有好多药师的。有病就去治，别在死在普林斯家了。”

“小子，你好像很不想外人知道的样子，你要再这样喝魔药的话，我就告诉你那个表哥，叫什么，西弗勒斯是吧？”

西瑞尔听见自己祖祖祖爷爷的画像说的话，凌厉的双眸向那画像处看去，眼神中充满威胁的意味，“人死了其实还能再死一遍的。”

西瑞尔的祖祖祖爷爷的画像倒是突发的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感慨，也是如同吐司承诺西弗勒斯一样的承诺西瑞尔不会把此事告诉任何人，其他画像闻言也纷纷做起了诺言，西瑞尔尖锐的目光从画像脸上划过，“希望诸位长辈能遵守诺言，虽然你们已经死了。”

正在西瑞尔在和画像对峙的时间，西弗勒斯倒是显得轻松许多，他被吐司送回房后就遣散了仆人，趴在床上回想着自己刚才的经历。想了想，试探着学老家主的口吻叫道，“吐司？”

吐司遂出现在西弗勒斯面前，西瑞尔则在自己的房间里怔怔的盯着吐司消失的空气，陷入了沉思：承诺，真的都是廉价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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