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小鱼快快游（1） (2-1)

姜余出生在一个家庭和睦的家庭。

至少父母是这么认为的。

春天，万物复苏。田里的作物已经矗立起来，在地里迎着风飘扬。周围的一切无一不静谧和谐。

与此同时，某一处却吵闹起来。

“生了女儿有什么用，迟早都是嫁出去的水!”

耳边充斥的男人的叫骂声和女人的哭声以及尖锐刻薄的声音。

吵吵闹闹的，令人厌烦得很。

声音响了很久才停下来，总归是不愉快的。

小女孩从来没有被期待过，是出生，是成绩，是行为，是所有。

直到又一年秋天，树叶凋零，微凉的风在指尖流淌。同一处同一人，明明是相反的季节，几个人的脸上却都露出了笑容。

“恭喜!是个大胖小子!”

于是，小女孩本就少的可怜的幸福也碎掉了，茫茫人群中，她好像到了噩梦。

小小的女孩不知道什么是噩梦，她眨着眼睛，瘦瘦的身子站在医院走廊，看着家长眼中的笑意，又望着被众人簇拥的小孩，听着他们讨论弟弟的名字。

那是她的弟弟，她有伙伴了。

她也露出了笑容，是一个很干净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

于是，众人决定为男孩取名为姜玉，而没有名字的小女孩终于被人想起，厌恶的情绪出现在他们的眼中，几人一合计，便取了姜余。

姜余姜余，她是多余的那个。

姜余不知道，但她很开心，因为她终于有了自己的名字。

今年，姜余已经两岁六个月。

她终于不会被人叫贱种了。哪怕她不知道什么意思，可是看着那些男孩嘲笑的面容，她好像又知道了。

很快，姜余就到了去上学的时候，门内的大人毫不避讳的谈论着。椅子上的姜余双手放在膝盖上，乖乖巧巧的模样，令人人不住心声怜爱。

可是这里的不是外人，是她的家人。

“姜大丫头已经到了上学的年纪。”

“到了就到了，让他上学她配吗。”

“不过是一个赔钱的玩意儿，我呸。”

厌恶的目光不住的飘向姜余，声音也不免大了些，看的姜余忍不住缩着脖子。

最后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

姜玉四岁的时候，姜余已经六岁。

“姜玉马上到上学的年纪了。”

“怕他被欺负，让姜余也去吧。”

稀碎的交谈声穿来，姜余可以上学了。

姜余应该是开心的，可她不小了，她知道这些都是托弟弟的福。哪怕知道是他的弟弟，心里总是有些不满，却不得不心怀感激。她应该是开心的，这么想着嘴上的笑容便僵硬了。

姜余的成绩很好，是所有人的榜样。村里的老师经常夸她，说她人美脑子也好。

“一脸狐媚子样。”

“脑子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泼出去的水。”

这是她听过的最多的评价。

“脑子这么聪明指不定给基因都吸收了。怪不得姜玉。”

这是她爸爸说的评价。

是的，姜玉，他的弟弟，成绩很差。

可是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总是这么想着。可好像很多人都在告诉她，她的一切都应该是姜玉的。

姜余想反抗的，可是她没有办法。她也没有办法。

伴着姜余年龄越来越大，她要帮忙干的家务也越来越多，有时总会忙到很晚，作业也要写到很晚，第二天再起的很早。身子也越来越瘦了。

于是在又一年冬天，姜余累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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