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一个钟头过后,L失魂落魄,几乎是遍体鳞伤地走出了父亲的书房。然后,他没有回自己房间睡觉,而是跑进院子里,吹了整整一夜的冷风。
次日凌晨,破晓时分,L含泪将那三株冀生草焚化为烬,接着试图拨打盛空公园里那橙色咖啡屋老板的电话,然而,是空号。
电话号码是假的。
而那救命的草药,夏老说也是假的------那根本不是什么珍奇灵药,而是一种含有致幻剂的毒株,俗名为:断肠妖蒲。若问此为何意?蒲本无毒,可食可药,然此邪物与菖蒲外观相似,故而得名。更奈何,它与那冀生草更是神似,若非仔细观察并进行实验,定是令人难分难辨的。平常人只要服用超过三剂,便会上瘾,从此沉溺于它,再难抽离,直至不久之后,心力衰竭,猝然离去。而每一株所发挥出的量,正是三剂。
早在L归家的当晚,他便急不可待地取出一株来入药,煎好之后便给东方雨服下,次日,东方雨的精神状态便明显好转,全医馆的人都为之庆幸有加,惟有夏老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再是好药,也不可能见效如此之快,且他在当晚为东方雨例行诊脉时,并未见对方脉相有任何起色,因此有心取出药渣和另一株原物,几乎是不眠不休地研究了一夜又两日,才终于确认此物当真不是冀生草,而且除了外形酷似,可以说其性质根本与冀生草是天差地别的两种植物。如此邪物,也不知它原本已存在于世间许久了,还是有人故意以冀生草为样本将其制造培植出来,用以牟取暴利。
可是这研究结果还是迟了一步,东方雨现在的实际处境可想而知。
夏老一方面心里怨自己老眼昏花,为何不能早些识别出来; 另一方面怨儿子当真愚蠢,居然如此轻信外界素昧平生之人!
睡到了日晒三竿,东方雨才悠悠转醒,他一边自言自语着怎的睡了如此之久,一边一直在唤着对爱人的专属昵称,仿佛见不到此人就会心慌意乱。
"霖,霖....."
他柔声唤着,从前厅到后院,四处找遍也未见踪影。正当他在后院累得轻喘不断,席地而坐时,夏老的那位随行小学徒走了过来,坦率地安慰了他几句,并告诉他:
"大哥哥去了附近的那片小树林里,说是到湖边打坐冥想。可是有村民说好像在湖心亭里有一个人在那呆呆地杵着,不知在想什么呢,其模样身形都好生像他。"
"什么......原来如此,他为何突然心血来潮,去到与我初见之地?"东方雨眼眶微红,"我要去寻他回来。"
那小学徒见他如此心急,不知怎的也跟着被感染到了情绪,可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说:"哎哟东方少爷,你可不能出去,外面那毒日头会要了你的命啊!"
"杜蘅,求求你了,带我去找他......"
"这......要不这样吧,我去带他回来。东方少爷,你稍安勿躁,勿要动气啊。"
这杜蘅可是跟L从小一起长大的,且相互亦颇为交心,自是不敢怠慢了眼前这位大师兄的心爱之人,且由于他秉性朴实,对这位多灾多难的病美人也是打心眼里怜惜的,于是他将东方雨搀扶至前厅,交到自己师父年前,对师父告知要出去一趟很快便回来,得到允许之后便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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