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的梦与现实以及深夜电梯历险49 (2-1)

“霖，霖……”

船舱外，海面风雨飘摇，船体摇曳不定。船舱内，旅客们几乎都是三五成群地聚在各个角落里，惊恐、悲痛、无助等等各种情绪交织成一片一片，使得这整艘邮轮都散发着阴郁不安的巨大磁场。

L独坐一处，将爱人所制的本子摊开了置于双膝之上，紧握着笔，却是抖动不停地无法写出一个字。恍惚间，他仿佛又听到了爱人的轻声呼唤。他眉间紧蹙，闭上双目，调整呼吸，想要试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霖，霖……你怎么了？为何这般惶恐不安？”

当L再度张开双目时，发现自己竟坐在家中那再熟悉不过的客厅沙发上，而身边正是那温柔贤良的东方雨。眼前的这个爱人，相貌上多了几分棱角，气质上亦多了几分鲜活，照多年前记忆中的那人相比，实在是少了许多病态的苍白与纤弱。

“……小雨，那个本子，你亲手为我做的第一个本子，我……没能留住，沉……沉下去了。”

L双手掩面，心里钝痛异常。片刻后，他感觉自己被一股温和的气息围住。是那人轻轻拥住了他。L实在记得，以往每次心烦焦灼不安的时候，东方雨都是这般给予他默默的安慰。可是，接下来，对方却先是缓缓放开了他，然后面上明显流露出一种茫然无知的神情。但虽如此，那东方雨却并未开口询问什么或是质疑什么，最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柔情似水。

“霖天性纯善，对待花草亦会倾注心力，却也爱一些以草木为原料而制作成的可心小物什呢。无妨，我试着做……再试着做给你便是。待你调理好些了，再将所要之物的材质、样式和图案皆细细想来，我便照做，可好？”

“嗯……甚好。那材质就用我们家里剩余的或是那些用过一次便要丢弃的抓药纸好了。”这不对啊，小雨为何会不记得那个日记本子？明明之后还听家人说他又努力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L心有疑惑，他裹紧了厚厚的加绒外衣，只是未动声色地提议着。

“抓 药 纸……？”东方雨更显疑惑之态，仿佛完全不明所以。但只瞬间过后，他便温顺地颔首。

L心下一惊，却一时也无法如何，只得抓紧了爱人的手。

夏氏医馆里的所有人员几乎都对过手的事情精益求精，夏老更是如此，大到药材的保养，以及所用药匣的规格、种类，小到用来包裹各类药材的纸盒、蜡纸、瓷瓶、塑封袋子、草纸，皆是有着不低的品味和要求，他坚持认为除了那些草药本身、煎药的火候、时间之外，与之相关的所有一切亦会潜移默化地影响着药性的发挥，因此对医馆里与药材相关的所有一切都严格把关。就说这单是用来包裹汤剂饮片、一般散剂的抓药纸，必得是镇上那家名为‘轩宝馆’文房用品铺子里的薄厚有度、纯稻草原料的手工制纸张，而早在后现代时期，此类纸张就已成本不低，何况在当今时代，可向来非以盈利为首要目的的夏氏医馆，世世代代坚持着其惯有之风格，亦涉及到了方方面面，哪怕仅是在这般细枝末节上。

而东方雨那个细致入微的，每次看到有成打的旧中药草纸被丢掉，他都会默默地将那些纸张拾起，好生整理，然后搁置在L和自己的房间里。后来，他就利用那些纸张做了很多东西：可以放小杂物的折纸小盒、用来开药方的便笺本、台历、雨天可以用的防潮小纸包、裁切并组装好了的精致小日记本子等等……

可是如今，小雨却明显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抓药纸是什么？这岂非蹊跷？

现下的L也实在精神不济，他无力地伤感无措着，只是轻叹了一声。

“小雨啊……当年我为寻良药，初次乘船远洋，那一日，海上的风雨，可真大呀……”

又一会儿过后，许是到底有些心怀不甘，L还是试探着再度开口提及到了那日所遭受的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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