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寻的梦与现实以及深夜电梯历险39

接下来的相当一段日子里，L的整个房间都充满了药香、泪水的芬芳和笔墨散发出的书香气息，在那整片小天地里，整日整月整年，在在处处，皆满载着风花雪月的浪漫。

东方雨痴迷于各种古诗词，更爱抄录。若问他平日里说话风格为何是那般与常人不同？只因他自小就鲜少与人交谈，或者说身边人无暇付出过多交流，因而他所学到的说话、写字，皆来源于各种古文古诗词，直到认识了L之后，他的说话方式才变得有些接了地气。

L亲自为他写药方和配药，他就恶作剧般地将诗词抄写在一张又一张的药单子上，字迹工整俊秀，让L感到实属无奈。

每个夜晚，当L亲吻他时，他都会流泪，有时是不受控制，有时则是有感而发。后来L才明白，那人之所以哭泣，真的是怕自己一觉睡去之后，再无明日到来，所以每当就寝时分，他心里都会默默地向这个世界、向所爱之人告别一次。而每一个清晨的苏醒，于他而言亦是庆幸，庆幸自己可以再多活一天，再与爱人相伴一天。

若问风华正茂的二人可有欲念？那自然是存在的。且说有一回，L不慎将温热的汤药洒在了爱人身上。那东方雨性情本就温和，对L更是柔顺体贴，虽然有些受了惊吓，亦有点疼痛，衣衫浸湿了，贴在身上真的很不舒服，而且难为情的是偏偏那时身着的是质地轻盈的雪白刺绣轻纱衣衫，绣图还是两句情诗:

蝶影翩翩，惊破芳华梦

芳华泪涟涟，愁思入骨寄平生

这一片湿身，刚好将这两句诗突显了出来，整个人儿倍感凌乱，可即便是如此这般那般，他对L依旧是无半句怨言，就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而是默默地掉在地上的汤碗拾起，还低声道：“幸好非是瓷碗，不然碎了岂不可惜？霖，稍作等候可好？我去去就回。”之后，他就去将那碗洗干净之后才回来。然而，他的这番温顺谦和，在L那里却产生了另一种效果。

让爱人感到不适，L本来是有些歉疚的，但是当看到东方雨贴身的那一片污迹、那两列被褐色汤药浸染过的诗句，以及那人唯唯诺诺、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内心就不知不觉泛起了一丝又一丝涟漪。他觉得，有什么尖锐但极具诱惑力的植物开始在脑海中生根、发芽。直觉告诉他，那种诡异且有可能还会飘散出浓郁芳香的诡异植物可能并非好物，甚至极有可能伤害到那个虚弱可怜的人儿，但是他实在难以抑制，这让他平添了几分虽不算沉重，但也感到抓心挠腮的愁绪。

那一天，他就让东方雨一直穿着那身衣服，不准换下来，甚至到了夜晚亦是如此。亦是在同一天，东方雨身心都很难受，湿衣服一直贴身穿着，要靠他那本就寒凉的体温烘干，可是干了之后，上面那一片污迹再难洗掉。那可是他最心爱的行头啊。

“霖，你怎么了？现下的你不同于往日的你。可是有何心事？”

“没事。”L闷生道，然后将他的小雨抱在怀里，抱得又紧又严实，生怕被谁人抢走了一般。

真正的爱，忍耐而克制，会以对方的境况与感受为重。

这一个带来沉重窒息感的拥抱让东方雨终于明了：少年人血气方刚，欲念开始缓缓苏醒。于是，他当场就张目结舌，像是各种情绪都交织在了一起，脸上的神情开始变幻莫测，一会儿惊诧，一会儿又是忧伤、隐忍、沉静、认命。最终，回应给对方的是了然而释怀的平静。

“霖，迟早会有这一天的。整个躯体与灵魂，终究是要尽数交付的。”被爱人紧锁于怀中的东方雨如是轻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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