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2-1)

昏暗的角落里散满了蜘蛛网，莹黄的灯光扑朔，一闪一闪的，散发腐烂的潮湿味。

“别走……”

你流出泪水，不顾身上的伤痕，抓住了申惟的裤脚。

“别走，阿惟，求你留下来。”

“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只要你留下来。”

少年擦去唇边的血印，送你两个字：“做梦。”

你眼看少年要离开自己，脑海中拼命的轮转。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阿惟要离开我了

不准……

你挣扎抓住角落的电击枪，爬起身，愤怒地冲上前。

申惟一触及电感倒下，在地上如蚯蚓般抽搐。

你立马扔掉电击枪，甩在一边。

你的头发又潮又乱，你知道你活像个疯婆娘，泪水不断落下，打湿你的脸颊。

你忽然想起窄门里的一句话。

我越爱你

就越感到绝望。

你擦掉落在下巴的泪珠，蹲下身抱住晕倒的少年。

像是在漫无天际的海水里抓紧最后一块浮萍紧紧地抱住他。

你睁开眼，看到发黄的天花板，蔓延于你周围的是少年略有节奏的呼吸声，少年一手抱住你，大脚毫不客气地放在你的身上。

清晨的冷风吹入破旧的出租房，夹带熟悉发霉的气味，还有外面混乱的叫卖声错综复杂。

脸上白凉凉的一片，你这才意识到

你哭了。

………

现在是七点半，时间不断地走着

屋子很小很烂，明明只是单人床，却容得下两个人。

从你失忆以后，申惟总是对你笑脸盈盈的，就像夏天化开的甜冰淇淋。

即使你犯错，申惟从来不会苛责你。

你在现实从来没有见过，申惟那么冷酷的表情。

可你身上没有手机，没有银行卡，没有钱，没有任何属于你的东西。

你只有申惟……

少年像是感应到你醒了那般，朦胧地睁开眼，趴在你身上，打算用指腹摸摸你的脸，却摸到一片冰凉。

“怎么哭了，宝宝，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吗？”

甜腻的话语却被你听出试探的意味。

你勉强陪笑道：

“我忘了…”

………

申惟反问道：“忘了呀？”

他从脸抚摸到你的脖子，你瘦得突出，与其她女生略有点不一样，是你有些突出的喉结。

他按压你正在吞咽的喉结，又在你耳边夹杂黏腻的水声，轻轻说：“如果是以前的记忆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哦。”

像是冰凉的蛇，慢条斯理地缠绕着你，你顿时呼不出气来，只好笑脸相陪：“好……”

你们的计划是去买衣服，可怜的是，行李箱里只有几套厚衣服，定的是明天的火车票，时间紧，只好选择就近的商业街购物。

他的手在夏天也很凉，触碰你的手，你缩回一点，嘶了一声。

“怎么了？”

很奇怪的样子

平常温馨日常的氛围一下变得沉寂起来。

还是嘈杂的叫卖，还是温热的夏风，还是少年目光炯炯的眼神。

“凉。”

“要不我们还是别牵了吧。”

……

天花板的风扇在不停地打转，你撇过头，故意不去看少年的目光。

“不要。”

他顶腮，耻笑，大掌捂住下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你第六感察觉不对劲，退后一步。

他却扯住你的手，把你往他怀里靠近，虎口掐住你的下巴，犀利的眼睛质问你。

“你不爱我了吗？沈不负？”

怎么可能……

你的男朋友哭了。

本该愤怒的眸子现在却可怜兮兮地望住你，你感觉，申惟在抓住你的心脏。

你似乎很会惹男朋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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