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邻居家的门被打开了,一个打哈欠的老头,拎着个扫帚在门前扫雪。任怀远便停在“破屋”的门口静静地看着。而老头好像没看见似的,直到扫完自家的,准备扫“破屋”门前的雪时,才惊呼出来。
“呀,回来了怎么不说话,要不进我屋里坐坐?”老头眯着小眼说。这时,任怀远才注意到老头眼珠上的一层白翳。
“老伯,您认识住这儿的那人吗?”
老头脸上闪过一丝震惊:“你是来找小安的吗?他两天前就出去了,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来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老伯,您知道小安往哪儿去了吗?我寻他有急事要办。”任怀远循着老头的话说,因为他并不知道谢安宿是否用了化名,也不知道化名叫什么。
“他没和我说。不过,他告诉我如果遇到困难了,可以去双水沚找方和。你可以去那里问问。”
“谢谢老伯,在下先告辞了。”任怀远叹了口气,朝巷子外走去。
大雪纷纷扬扬地从灰暗的天空中飘落下来,地上原本薄薄的积雪此刻已堆积得比来的时候更厚了。当他逐渐步出这深巷,光线也如同追逐影子般洒落下来。
老头自顾自继续扫着“破屋”前的雪,等差不多了,就散懒地回了自己屋。
只见那老头轻车熟路般地将手中的扫帚斜倚在了门边,随后缓缓走进了屋子。这屋子里的陈设可谓是极其简约朴素,放眼望去,正中央摆放着一张略显陈旧的木桌以及两把小巧的凳子。而在屋子的一角,则铺着一床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被褥,旁边还放置着一个烧得滚烫、正咕噜咕噜乱叫着的水壶。除此之外,视线所及之处竟然还坐着一个人!只见那人正坐在其中一张凳子上,悠闲地喝着茶。
“老伯,门外那人可走了?”凳子上那人抿了口茶后问道。
老头弯腰摸索着凳子,抓了半天也没找到。那人将桌上的蜡烛吹灭,于是屋内便漆黑一片,恍如深夜。老头这才抓着凳子坐了下来:“走了走了。别叫老伯了,我听着怪别扭的。论年龄,当是你比我大,要叫也是我叫您一声才对。”
凳子上那人直起了身,老头只能隐隐看见衣角的轮廓摆动。他的眼睛在光照下反而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着记忆去摸索;在黑暗的情况下倒是能看见些物体的轮廓,老头觉得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不一会儿,老头就感觉到手里多了个东西。
“辛苦了,喝点茶吧。”老头转了转手里的东西,又听了这话,是茶杯错不了,便回绝:“茶就罢了,有酒吗?”
他听见那人叹了口气:“要我去外面给你买吗?”
“那还是算了,怎敢烦驾您亲自出马呢。”他说完还举着茶杯猛灌了一口。
那人很轻地笑了一声:“在外面,不还是小安长,小安短的。这怎么到我这儿了就变调了?”
“这不是因为做戏要做全套嘛。一叫谢大人不就露馅了呀。您就别调侃我了。”
对方沉默了一下,像是在思考什么,而后“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见了。
“谢大人,恕我问一句。为什么不直接让我告诉他,您往商行去了。这样不是更方便吗?”这一次,对面没有犹豫,很直接地道:“他不会信的。”
老头想了一会儿,没想明白:“为啥?”
“你是我的‘邻居’,我不会把自己的动向告诉一个‘无关紧要、不信任的人’,这不是我的作风。他当然知道你在说谎,自不会信你,还会怀疑你。”老头发现那人悠悠地晃着茶盏,随后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差不多到时辰了,走吧。该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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