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两人听得她如此说,皆是一惊。李婳紧接着又问道:“你近日可是经常觉得口干舌燥,肋下胀疼?”罗通手指抵着肋条,颔首道:“确是如此,我以为是边地干燥才致如此,因而一直未曾在意。”李婳沉沉地叹了一声:“毒气伤肝,你脉紧如弦,肋下又尝疼痛,可见中毒有些时日了。”秦怀玉忽地快步走到窗下,掀开帘子喊道:“谁!谁在那!”罗通何李婳相互看了一眼,罗通拳头捏得咯咯响:“看来是祸起萧墙,防不胜防啊。”又向秦、李二人道:“我中毒之事切不可让第四个人知晓,先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暗暗访查。”二人答了个是便退了出去。
战事拖延至今,劳民伤财,两边都动了讲和的心思,然兹事体大,谁也没有贸然提起。一日,左思找到罗通。见左思进来,罗通立即起身去迎,因笑道:“左将军前来不知所为何事?”左思拱手道:“属下见元帅这几日为扫北之事烦忧,特来向元帅献策。”罗通问道:“哦?左将军自入军以来屡次建功,不知这次又有何良策?”左思连声道着不敢:“为元帅分忧乃是属下本分,谈何功劳?”转而正色道:“属下听闻北漠先主宝康王在时曾与陛下定了元帅与屠炉公主的婚约,元帅不如……”罗通脸上染红:“好好的,怎得突然提起这婚约了?”左思呵呵笑了一声,回道:“属下认为咱们或可在这婚约上做文章,元帅可让人前去提亲,再在成亲之时于帐外埋伏一彪人马,摔杯为号,挟持屠炉,让她退军。”罗通听完登时放下脸色:“这怎么可以?我怎么可使出如此不堪的手段退兵?”左思默了半晌,才开口:“春秋时,宋楚战于泓水,襄公固守君子不重伤,不禽于二毛,被楚人重伤其股,宋国因此再无争霸之可能,元帅对屠炉仁慈,恐会重演襄公故事啊。”
屠炉见唐军来使,心下既惊又疑,羞上加喜,然心中自有一番盘算,想着这亲事乃是先父定下,也无不可,观罗通人品,亦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遂允了这门亲事,但不可不防备,便约定在北漠军营成亲。几日后,诸事齐备,只待迎亲。
正期当日,罗通领着部下浩浩荡荡往狼军营盘而来。金鼎烹羊,席设芙蓉。罗通于屠炉拜过天地,便辗转于各桌敬酒,个个喜气盈腮,杯盏飞起,甲戈叮当,正是一派热闹景象。
屠炉端坐在床前,撩开盖头,萍儿伸手要拦:“欸,公主,你怎么把盖头给揭开了呀,我听说中原人忒讲究这个,提前掀盖头不吉利。”屠炉不理,把盖头甩到一边:“透口气嘛。”转而又托腮,沉思起来,萍儿端来一盘山药糕给它充饥
“公主,你在想些什么?”
“我在想……萍儿,你说,我都跟罗通成婚了,这仗还怎么打嘛?”
“那就不打了呗,这两军主帅都成一家人了,还什么打的必要嘛。”
“你说的对呀,前儿我和罗通误入了一片山间村落,那里真是山明水秀,安居乐业,我倒想明白了,古往今来有多少战争,都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填满欲壑,今日有了一寸,明日便要一城,后日就是一国,可惜终是欲壑难填,到头来还剩下些什么?不过是黄土垄上的累累白骨,青史传书的寥寥数字罢了。”
“公主说的大道理我不懂,可跟着公主这一路走来多少也看到了,打仗并不能让人吃饱饭。”
两人说着,听见门外脚步响,萍儿把点心放下,给屠炉重又盖上盖头。见罗通进来,萍儿笑盈盈递上秤杆:“请驸马揭公主盖头。”罗通接过,徐徐掀开盖头,屠炉便把秋波一挑,但见其眸聚华采,面映玉光,口噙樱桃。一直以来,罗通只把屠炉当作是不可多得的对手,却从未细看,如今只一瞥,便呆住了,脱口说道:“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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