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晌午,李婳拎着药箱摇摇地去给单天常换药,正巧碰上罗通也往那边去。李婳脸上仍有愠色,闷闷地不去看他,罗通上前与她一齐走:“前日之事,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提议让单大哥去黄龙岭诈降,无端让他失了左臂,还惹得你伤心,瞧你这眼睛,肿得跟桃儿一样,怕是又伤心了一宿吧。”李婳红着脸,拍了罗通一下:“都这时候了,你还说嘴,我不过是肿了眼睛,单大哥没的可是一条胳膊啊,可恨我医术不精,不能帮他接回手臂,否则别说是眼睛重了,就是……”正说着,又觉此话不妥恐惹人笑话,忙转了话头:“说正经的,你这会子来作甚?”罗通掏出一个信封:“陛下要送来的,宝康王的死因终于水落石出了,是铁利联合默哆所为,我想着单大哥要劝铁牛归降,大概用得上他,便交予他带上。”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单天常处,掀开毡帘一看,哪里还有人,榻上唯留一块染血的帕子。李婳抽走罗通手里的信,从药箱屉子里拿了瓶药,把药箱丢给罗通便往马厩跑去。
炎炎赤日,直晒得遍地焦土。单天常为了不贻误战机,养了两日便偷着跑了出来,奈何日头正盛,叫人头昏眼花,伤口本就未好,如今又浸上汗渍,又疼又痒,十分难忍。单天常骑马走了几步,便一头栽在路上,幸而李婳赶来,慌忙跳下马去接,将他扶到树荫下,拿信封给他扇凉,这才醒转。李婳跽坐在身旁,喜地念佛道:“阿弥陀佛,总算是醒了,可吓死我了,你要是有什么好歹,我……我怎么和罗通交代啊。”单天常歪头看向李婳,勉强挤出一丝笑来:“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李婳顿觉心酸,低下头,搓揉着信封:“你既知我会担心,为何还要偷跑出来?你伤得太严重了,若是不好好医治,会没命的呀。”单天常扶着树干,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有道是夜长梦多,迟一日便多一分危险,况且程伯父病重,一刻也耽误不得,须早日让他和铁牛相见,我就算挣命也得去呀。”李婳虽心疼,但也不好说些什么,遂将信封递上:“这是皇帝御笔,里面是铁利和默哆暗害宝康王的证据,你把他交给铁牛,定能劝他归唐。”单天常接过信封,道了声“多谢”,便要上马。李婳叫住了他,拿出一个瓷瓶:“这是止血的药,你的伤口还未好全,随时可能绷开,还有……”她一面说一面抬头,觑着他的脸庞,心头突突地跳,她按着胸口,无比认真地吐出这几个字:“万望当心,我……我等你回来。”单天常听后,眼中倒添了些春意,然而如今已是盛夏,任何春意在此时都是不合时宜的,紧接着他便说道:“公主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此去乃是诈降,若带药 进去被人发现,难免落了刻意,还是给其他伤员用吧。二则公主皎皎如明月,我不过是草莽之辈,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值得公主去等。”
李婳身心似坠入冰湖,冷得直打颤,她自嘲地笑了两声便翻身上马:“既然是做戏,就要做全套,我既出来了,索性再走几步与你一起到黄龙岭,让狼军以为你是被我追着仓皇逃出,我再回去禀报罗通,也算是趟差了。”不容单天常拒绝,李婳便一手拿枪,赶着马往前奔去。不多时,两个人便到了黄龙岭后山,迎面碰上铁牛和俞游兰。单天常高声向他二人喊道:“铁牛、游兰,救我!”二人见是单天常忙迎了上去,李婳随后赶到,把枪横在马上,骂道:“好你个单天常!果然与北漠有勾结,你这个叛徒!”单天常冷笑道:“明明是罗通自己无能,他反倒将错推到我身上,还砍断我一条手臂,我今日就算投了北漠也是弃暗投明,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追,否则便对你不客气!”铁牛听说罗通看了单天常的手臂,顿时暴起,挥刀向李婳砍去。李婳想着单天常已到达黄龙岭,便是大功告成,因而无心应战,只提枪虚迎了几招,勒转马头便要回去。铁牛本欲去追,单天常忙上前劝道:“罢了,穷寇勿追,还是让她回去吧。”铁牛便作罢,赶着回去与单天常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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