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读者视角36 (4-2)

　　金独子汗水打湿刘海，身上灰扑扑的不成模样，几道血痕渗血，他咬牙切齿：“你怎么是一个人？等你像个傻瓜死在剧院地牢，当你为死去的妹妹哭死，当先知在背后捅你一刀，当你所爱的人剩下一个孩子……”

　　金独子还想说很多很多去反驳刘众赫。

　　他想了一件事，一封封信略过。

　　“在孩子死后，你发疯了。”

　　金独子比刘众赫还要清楚他的人生过往。

　　“与魔王战斗，和回归者作战。”

　　“帮助异世界的人，反抗该死的转世者！当你终于站在星座面前！”

　　“看看你周围，试着活下去。”

　　卢澄想起最开始所翻阅的小说。三次轮回，仅仅还是三次，小说中刘众赫轮回过三千多次，死在每个节点，甚至几乎触碰到终点。

　　小说的最后目录也未曾点名刘众赫胜利。永无止尽的、没有任何希望的轮回、重启。

　　似乎明白一些为什么如此。

　　不过。

　　——没到最后一刻就退缩不像你啊。

　　——是心生病了吗？

　　平静缓和的嗓音同时出现在金独子耳旁、刘众赫脑海中。

　　金独子拿剑的手颤抖着，有情绪激动的一部分，也有羞耻。他说了什么，为了争取时间也太丢人了。

　　刚刚有宋良澄的声音，他听到了吧？

　　刘众赫眼睛有了一丝微光。

　　卢澄所见的世界清楚了些。

　　[你们…是谁？]

　　金独子触及刘众赫表情时，心脏狂跳。

　　本就在刘众赫躯壳中的卢澄感知到一部分刘众赫潜在思绪。得知到自己所在刘众赫身体所想，一字一句全部被本人‘听’到。

　　被戏剧大师控制怎么会听见外界声音？倘若能听到，唤醒刘众赫不就是分分钟的事？

　　金独子显然也大吃一惊。

　　没几秒钟，戏剧大师加强控制，卢澄视线又模糊起来了，接着陷入漆黑，好叭…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这有极大可能被彻底控制了。

　　试试看？

　　——刘众赫。

　 没有回话。

　　卢澄向黑暗中一个方向走去。

　　不是卢澄找到出口，而是在这篇漆黑中出现一个身影。这个人身上没有一处不是伤疤。

　　在这里出现的不止轮回三次，像经历过上万次，受过所有伤都在一人身上，由伤堆砌成的人形。

　　它慢慢挪动，一只肉条有轻微起势，然后回到原位。

　　没有面貌自然看不出是是谁，可出现在这儿除了刘众赫还能是谁。这是刘众赫的身体里。

　　“怕什么呢？”

　　人形似乎吓一跳，维持不住散架了，躯体是躯体，四肢是四肢，脑袋咕噜噜滚到卢澄脚下。

　　一低头同这颗头对视上。

　 这儿的刘众赫挺胆小啊。

　　卢澄蹲下身子，双手去捧满是疤痕的头，这颗头想躲还是被拿到了，抱着头走近躯体，重新拼好一只怪物。

　　 他坐在怪物身旁安安静静的。

　　“离、开、吧。”

　　怪物咬出字，声带破损导致犹如破锣被风灌过才会发出的动静，难听到怪物不想多说。

　　“不走。”

　　怪物没想到会得到‘不走’的回应：“…这，不，好。”

　　由负面情绪搭建出的内心世界岂止不好，精神状态在好的人待一秒都会去自杀，何况还有一个怪物。不害怕呢？面对一个丑陋到不能称之为人的怪物。

　　“我没事，不用担心。”

　　然后，一个温暖的怀抱包裹了怪物。　

　　意外的有些温暖。　

　　卢澄缓慢轻拍着怪物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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