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触及到她的面容时,他清晰地听见,心口有什么东西,被直接碾碎了,传来密密麻麻的,有什么东西好像不一样了!
他的眸光剧烈震颤着,瞳孔缩了又缩,出尘的面容不再是如止水般的平静,而是山雨欲来的呼啸。她怎么会伤的这样重!
吴邪煞白着一张脸,颤抖出声:“小哥,小姑姑她……她怎么样,她……”
他难以说下去。
裙上是化开的血迹,她的手里,还死死攥着一边的白绫,而另一只手,则是无力地垂着……
她的唇间还带着浅淡的,微不可见地 弧度,像一朵被鲜血侵染,随时会走向枯萎的红莲……
美丽,又极尽破碎。
他望着白柔,死一般地沉默。
周围也是死一般的安静。
无人敢说话,无人敢出声,甚至他们都呆呆地望着。
白柔有时候只觉得自己是妄想了。
他不认得她,又怎么会叫她的名字。
明明精神已经恍惚了,却好似听见有人在唤她,附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带着颤意。
就好像,回到了过去。
就好像,回到了他们互相依偎的那段时光。
“是幻觉嘛,假的也没有关系……”可惜白柔已经连开口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抱着怀中的这个人时,那种不安感就如潮流,几乎要将他溺毙。
张起灵口中几乎尝遍了苦涩血腥的味道,到最后,连声音都嘶哑了:“我应该记得的…白柔…”
无人回应。
他将人紧紧按在怀中,抱着她起身时,才蓦然惊觉,怀中昔日柔软的身体,如今轻得正剩下骨架,好似风一吹,就能将她带走般……
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
众人只觉一阵冷风掠过,回神后,呆呆地望着那抹慌乱离去的背影,不再是出尘的清冷感,反倒带着难以言喻的狼狈。
吴邪率先反应,让胖子扶着他立即跟了上去。
许久之后,周围的人才震惊中回神,一片倒吸冷气。
吴二白找来治病的医者看着眼前的女子有些束手无策,他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病症,连原因都找不到,身体冰冷刺骨,甚至寒气逼人,百般尝试与猜测,也无法找到救治她的办法,甚至在探查病症的过程中,几次三番对自己的医术产生怀疑,有惊诧不已。
不知为什么,一个活生生的人,脉搏却如濒死之人般虚无,生机将丧,气息断断续续,摸不着规律,他实在是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的性命缓缓流逝……
甚至,已经在隐晦地暗示,可以为她准备后事了。
不会!
不会的!
张起灵不相信!
对那样令人难以承受的结果,他面上却表现得极为平静,那是胖子从未见过的平静。
他知道,小哥心里的承受能力,已经到了几近崩溃的地步,亦或许,那种浮于表面的冷静,只是为了掩下心底那种极尽崩溃的疯狂……
因为小哥知道,在这性命攸关的时候,他不能失去剩下的,那点仅存的理智。
他应该记得的,她说过的,
他应该记得的,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她的!
对!一定有什么他还没有想起来的!
一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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