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辰荣馨悦（57）

辰荣馨悦伸手环住相柳的腰背，满是泪痕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胸口，那一记记沉稳的心跳让她倍感心安。

这一刻，辰荣馨悦跟梦里的那个她和解了。

玱玹，你看，你弃如蔽履的，有人却视若珍宝。

所以，不是她不好，是她没有遇到对的人。

感受到胸口的点点湿意，相柳紧紧环住了怀里微微颤抖的人，心里一阵阵剜痛，馨悦，此时你的眼泪究竟是为谁而流？是我？还是他？

相柳不敢问，他怕听到让他心碎的答案，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这一刻，睥睨整个大荒数百年的大妖，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不再流泪，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相柳才敢低头去看她。

此刻，馨悦双眸紧闭，面带粉意，睡得很安稳，墨黑的长发散落在他的手臂上，床榻上，白嫩的身躯上还有他动情之时留下的斑驳痕迹。

“你心里住着的人是我吗？”

相柳轻轻执起辰荣馨悦的手，贴向自己的脸颊，一向清冷的眸子温柔地仿佛能滴出水来。

数百年来，除了义父，只有馨悦对他这只人人憎恶的大妖释放过善意，她纵容他靠近她，甚至是拥抱她，亲吻她，是不是也证明了她是喜欢他的？

可她喜欢他什么呢？她甚至连他的真面目都不曾知晓。

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面具，相柳突然觉得自己就像个藏头露尾的小人，他想让馨悦看他的真容，他想毫无保留地面对她，可他不敢。

他能感受到馨悦是真的很讨厌防风邶，他以防风邶的身份接近过她几次，可她从来没有用正眼看过他，否则就以馨悦的聪慧，又怎么会发现不了他的伪装呢。

若是让馨悦知道防风邶就是他扮的，会不会也讨厌他？

可这件事又能瞒多久呢？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他总不能一直不以真面目示她。

“馨悦，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

辰荣馨悦慢慢睁开眼睛，感受着阳光照在脸上的温度，床铺柔软而舒适，她慵懒的抻了个懒腰。

可在看到不远处正坐在桌边看书的某人时，她的动作一下子就僵住了。

走失的记忆渐渐回笼，辰荣馨悦咬了咬唇，突然觉得有些脸热。

昨晚她失控了，可她是醉了，不是死了，她清楚的明白，她不是被迫的，她喜欢他对她的亲近，也渴望他的亲近，是的，渴望。

她喜欢相柳，她欣赏相柳的忠义，也信赖他的人品，她对他情不自禁。

她相信相柳也是喜欢她的，可有一件事她搞不懂，她们都那样亲密了，虽没有真的……相柳为何还不肯主动对她展露真容呢？

莫不是因为长的丑？自卑？可九头蛇有九条命，九张脸，总不能他的每一张脸都丑的不堪入目吧？

虽然她喜欢好看的，但要是相柳的话，哪怕他长相普通，她也依然会喜欢他的。

更何况就相柳那明亮的眸子，光滑的皮肤，高挺的鼻梁，红润的小嘴，拼在一块儿，再丑能丑到哪里去？

所以，相柳如此藏着掖着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他到底……在犹豫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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