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在本源中放空 (2-1)

七月初的午后，夏意正浓。

顾淮：来，苒苒，吃几块儿西瓜。

顾苒苒吃完饭把碗筷送到厨房，顾淮切开刚卖的西瓜。

刀尖还滴着西瓜里淡红色的汁液，赭石色的西瓜籽整齐地挂在红色果肉的凹陷处，形状完全吻合。

顾苒苒：哇！沙瓤诶！

顾淮：刚卖的。

顾苒苒：嗯，好吃！

顾苒苒：啊！这才是夏天独有的味道～

被啃的十分整齐的西瓜皮露出红白交界的部分。顾苒苒把西瓜皮往垃圾桶里一扔，猫着腰在洗手池里把嘴边的西瓜汁洗干净。

顾苒苒：爸，我去小区里溜达溜达。

嘴上还残留着水珠。

回屋拿了一个无印良品的牛皮纸本子和一支木色的铅笔，脖子上跨着耳机，把苹果笔记本夹在腋下，出了门。

小区里的午后，没有人，只有斑驳的树影还有树下阴凉里夏天独有的气息。

她还是惯例地穿了一件咖啡色的字母宽松T恤和黑色的休闲短裤，脚上是运动品牌的黑色拖鞋；没有像上学时的高马尾，而是一个跟T恤同色系的咖啡色抓夹，脸庞的八字刘海也有些长了。

往大树下的椅子一坐，脚从拖鞋里拿出来，直接盘着腿坐在大理石椅子上，拿笔记本电脑当写字板。无论是用笔写写画画，还是用笔记本电脑码字，这个角度刚刚好。

顾苒苒：呼……

高三每天被安排的满满当当，在高压的环境下呆久了，大脑也会逐渐适应。而高考一结束，这种忙碌逐渐被一种不可言状的空虚所取代，顾苒苒多多少少有点不适应。

上一次感受到这种空虚还是在初三的暑假。

也不知道自己能干点什么，她只好下楼，想着去树下坐会儿，说不定会有什么灵感。主要是为了自己在高三一整年酝酿出来的小说加一点细节。

夏日午后的一阵暖风吹过，斑驳的树影错了层。

“直到最后一块拼图落下，他们才看清全貌……”

木质的铅笔在空白的本子上写下这句话。

“有些事情本来不是事情，但是一说出来，就成了事情……”

用惯了黑色的碳素笔，几天一根笔芯的生活，突然用这种纯木质的铅笔，感觉轻飘飘的，但是当鼻尖和纸摩擦的那一瞬间，顾苒苒的心灵有一种回归本源的放松，这种质感在这种夏天的氛围里，是无可比拟的。

笔尖的沙沙声和树叶在风里的哗哗啦啦融为一体。这才是真正的放空。

脚趾时不时动一动，跟午后的热浪来了个亲密接触；无人打扰的环境，让顾苒苒的思维逐渐发散起来。

所有的细节都想得差不多了，她坐着伸了个懒腰，然后穿好拖鞋坐到椅子侧面，直接躺下，脑袋下垫着苹果笔记本和牛皮纸笔记本，顾苒苒打算好好睡觉。

顾苒苒：这天气对于睡觉来说，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抬头，是湛蓝色的天空，几乎被大树的树冠遮得严严实实。哪怕现在是最炎热的下午，加上风的吹拂，也丝毫感受不到炎热。

两只喜鹊从空中划过，落在不远处的树上。

顾苒苒：关关雎鸠……

她干脆什么都不想，看着树冠享受着风，彻底放空了。

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直接从下午一点半睡到快三点多。

顾淮：苒苒，苒苒！

顾苒苒：嗯……老爸？

顾苒苒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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