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写字

昏昏沉沉的，飞驰倒退的景物不停从眼前划过，沈世渺的脑中一片空白，而后视线清晰在雪白干净的天花板。

独立规整的房间明亮洁净，并不若她想象中的古色古香，铺满灯光。

有舒服的皮沙发，角落里还有饮水机，咖啡机，墙面对出的一寸地放了水箱，昂贵漂亮的鱼群无忧无虑的游动，一台电视机，她底下是用来睡午觉的床。

何洛洛：醒了。

沈世渺：何洛洛，我这是在公司？

熟悉的公司的休息室。

何洛洛：嗯，公司的休息室，你睡了一天。

沈世渺：我不是在王一博家吗？

沈世渺：怎么到这？

何洛洛给她接温水的动作微顿，在视觉上轻描淡写地忽略。

装有温水的透明玻璃瓶递到她的手上，身姿挺拔，与她不远不近，一臂之隔。

何洛洛：你没有去过王一博家。

沈世渺：怎么可能，我记得在黎空濛归国宴那晚去找的王一博。

她抬头认真地看了看何洛洛的眼睛，而后，不着声色的移开视线，略狼狈低头。

何洛洛说的是真的？难道她真的没去王一博家？

耳中鼓动猛烈的风声，当一切都隐去声息，已是空白格。

沈世渺：不是，我去了王一博家，整个别墅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沈世渺坚持己见，如果何洛洛再反驳她，她就没有语言来表达她的正常。

何洛洛：对，你去过王一博家。

他的眼睛很大，目光很平静，可他询问的时光却与她无关。

何洛洛：今天早上你吃了什么，是你喜欢吃的吗？

他的视线不在她身上，飘向远处的水箱。

水草丰美，几条金红光泽的鱼调皮隐在翠绿浓淡之间冒泡。

沈世渺：吃的鱼，还行吧。

想自然的说，因着时间的距离而产生暂时无法消弭的忘记使她小心翼翼，处处提防。

宛如落汤鸡一般的滑稽。

何洛洛：还有其他的吗？

不可以了，几乎是忍耐的神经到了极致，那一根弦崩裂。

沈世渺：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些！！

沈世渺：龚俊！！！

带着吴音的腔调无措而抓狂，想要搬救兵，试图躲避何洛洛的追根究底。

龚俊浅浅望她一眼，目光先是闪亮，而后黯然，冷漠着没有上来。

何洛洛：好，我不问你。

何洛洛给她一颗糖，她想表示抗议的丢掉，可身无一物的空虚令她更为惊慌失色，于是何洛洛看见她的小嘴在含着硬糖。

煎熬而沉默的几分钟过去，何洛洛再度开口，始终温和。

何洛洛：这糖很好吃吧。

好吃？奇异的是她没察觉到的好吃在何洛洛一提过后变得好吃。

沈世渺：好吃。

龚俊的眼神变了变，沉默不语。

这是沈世渺最不喜欢吃的咖啡糖。

何洛洛：还想吃吗？

何洛洛拿来了一张纸和一只笔默默放在桌上，温和的笑。

何洛洛：想吃的话，写在纸上我会叫人买回来给你。

像蛊惑心思的声音在她的耳朵撬动跃跃欲试的兴奋。

何洛洛：通通会买的喔。

沈世渺拿起笔，胳膊肘压着清香的纸张，脑子却一瞬间迷糊。

手没抖，笔尖的墨水染黑一个点。

沈世渺：我、我写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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