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的他品会着舌尖的那两个发音,忽生出些笑。真心实意的,讲真的。对于22岁的墨小侠而言,才18岁的长归叫他哥哥,的确合情合理。但就是有一种莫名其妙,藏在自己羽翼之下慢慢长大的弟弟,摸爬滚打多年后,突如其来的哪个年纪还没有消耗干净的勇气一跃而上,套上了成熟自持的伪装,想要将过去一切幼稚与笑话遮得干干净净。
本身性子就不着调的唐晓翼笑点颇低,没忍住,喉间就呛出几声笑来。
随后他就收干净了所有,端正神色看着长归,淡黄色的灯光下,总带着忧郁神色的蓝花楹显得清冷疏离,耳垂边的簪子滴落几颗流苏垂水晶。清透的,淡蓝的,衬托她眸中的那层冰烟也朦朦胧胧地化开在原先的眸色里。
唐晓翼记得,先前的长归不屑于装点自身,不施粉黛,素面朝天。更幌论这些流光溢彩的装饰,在她的耳边持久留存的光彩照人。
不加掩盖的直白目光被人发现轻而易举,那只扶过他脑部瘦长的手轻柔摸上那只簪子,眼中满满的珍惜重视。
“这是卿安的遗物。”
是他送我的礼物。后半句她并没有吐露,只是默默吞了下去,让那点悲伤重归麻木的心床。
气氛霎然坠至冰点,水落成冰。这才是真正的徒劳与一握皆空。他望着那片冰封的眼波,勉为其难的笑颜,未再提起。
他下意识引用了墨小侠当初含着复杂情绪时吐露的意味不明的话:“长归,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用笑。”
被拼命遮掩的眼泪并没有流出,眼泪的苦涩却半分未散,全数展露在那张清冷的面容上。明明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可这副含着无处吐露,只能细说时光等待冲刷的模样,实在是……太像那个披着麻花辫满目温柔的女孩了。
转醒的栗发少年展露出内心的温柔,他忽而低落了眉眼,满脸歉意与诚恳:“对不起,谈到了你的伤心事,是我的错。”
对面那性子偏冷的女生无奈摇摇头,那副听天由命的模样当真是同他曾经的某个瞬间太像太像,他都分不清到底是接受了,还是自己又让她觉得不舒适了。
“没事。”
应当算是被安抚到了吧。那张面容的眉眼悄悄弯起,紧绷的冷硬的神情也逐渐放松。或许墨小侠那句话真的很好用,毕竟长归与他同处一境,而他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是感觉心脏被戳了一下,充盈的血水搅拌着酸苦泛滥了全身心的骨肉。是那种被理解,被强撑的脆弱,在被人温柔轻慢的剥去了坚强的外衣后,慌张移开的眼神,垂下的眼帘。
“不对,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长归不紧不慢:“你昏倒在地,本来我不想理,但你的衣服太有辨识度了。”
“还有,你脸上盖了块白布……”
???
不是,哪个家伙这么缺德?
唐晓翼有一瞬间的空白。女生似乎也察觉到这句话挺难为情,脱离了那点疏离感,声音越来越低。
“右下角有行字,用水笔写的,梦岚烟。”
唐晓翼接过那块布,人虽然还是混混沌沌的,但很快就整理好思路。这个名字有点眼熟,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却闭口不谈。压下心里那点猜测,反复翻找。
“这块布总感觉有点奇怪。你有火吗?”唐晓翼抬了头。
成功借到了火,就像是影视剧里常藏匿线索那样,在布的下面汇聚幽蓝色的小火苗,颜色越拽越淡,到最后就飘成了一缕白烟。布上的那字也逐渐清晰,暴露出黑色的形体。不论多么细微的光明之下,黑暗无处遁形。
“不要聆听镜子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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