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心脏的捕获·镜头十 (4-4)

“你似乎想知道他的情况。他跟我提起很多遍你，褒扬偏多。墨小侠的眼睛是一潭情绪汹溢的静水，这是我与他相识的原因之一。”对方信手拈来的语气，衬得唐晓翼有种莫名其妙的失措感。难以揣测的人心，此刻有了具象化的感受。

“您看起来，不止于此。”

许先生没有改变神态，他抚弄着丝质的绸带，仿佛默认了唐晓翼的说辞。

“基奈山狼曾将他的头部放入口中，他经过的所有等待沉淀，他身上所发生的过去，乃至现在的一切种种都引人动容，他同你有一种得天独厚的无可抗拒的天生吸引力。为这种魅力所折服，是万物本身的弱点。我不能免俗。”

“他们说难过的眼睛像柏林的雾。”唐晓翼微微低头，半偏着头从这个地方看向他那双烟灰色的眼睛，扯动着眼角捕捉里面的东西，却一无所获，“你是为了他的什么情绪？还是说你共情了？”

“或许你说的是正确答案。又或许不是。”

温和的许先生仿佛洞悉了一切的历史，穿过被双方互相推搡的隔阂，虚无缥缈的文卷便徐徐展开：“你们总有顾忌，也总会诉之于口。诉苦是心生到新生的过程。不论种种，你们都会起死回生。”

唐晓翼在超出意料之外的时刻，获悉了他还没转动的命运。

或许陷于过去太久的唐装少年永不会知道，墨小侠在时时刻刻等待的那12年中，为难得一见的笔友寄去的那些信件中，有多少行数提过这位难以忘怀的引导者。

眼见着那个少年转身离去，许先生的面容似乎模糊了，像是浮在了过去的回忆里，垂带飘动。烟灰色的眼眸，满溢朦胧清淡的雾，如同被潮湿与淡灰覆盖一生的伦敦雨天。

你有和理想相当的能力，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寿命。

许先生温浅一笑，许久未言。

那是三年前阴沉朦胧的某个下午 ，他意外收到了来自笔友的一封来信，信中提及了执笔人过多的情绪，自然而然的一段关于对方遗憾的陈述，落入了他的眼。

墨小侠是如此评价唐晓翼的：无法驳斥之脆弱与誓死不屈之挣扎混为一体的奇迹。我时常如此惋惜我这潇洒自若的引导者：你有和理想相当的能力，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寿命。

也曾在收笔时表明过遗憾：若是我再早生几年，指不定能与意气风发的他在世界的某处角落萍水相逢呢。

墨小侠所持的只是也只能是遗憾，因为他自诞生便注定不可能逆转。他将倾尽全力去追逐想要的事物。

这将是他终生之底色。

至于失联……中级情报部便算了，但高级情报部也如此，如果不是其他安排，或许…

凶多吉少了。

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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